有几只,好像还有别的字,明楼拾起来,轻轻展开纸飞机的两翼。日期下面,端正地写着,明楼。
明楼看了阿诚一眼,睡得还算安稳。
他执着纸飞机,在床边坐下来,目光笼着那两个字。是他教阿诚的,疼的时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坐了许久,他抽出钢笔,在&ldo;明楼&rdo;下面,又写了&ldo;阿诚&rdo;,犹豫了一下,点上逗号,添了三个字,写的时候,唇边带着一抹笑。写好了,折上,掠过床单一道道浅浅的褶皱,滑行到阿诚的手边。
阿诚,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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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休年假,带着明台和锦云去了乡下。
这样,明楼可以守着阿诚,从入夜,一直到天明。
阿诚半夜醒了,就侧在枕上,看着明楼。
还是没话,有的话不必说,有的话,不敢说。
看着看着,绽出一个笑,明楼看见了,就俯过来亲他的眸子,亲得它们合上,他就拥着他,在床头依偎一会,等到天亮,医生来量体温,换药。
明楼等着他洗漱,更衣,扶他下楼,散步。两个人沿着楼前的风雨走廊,到医院门口那一树梧桐,怎么绕远怎么走。
阿诚伤还没好,走久了脸色苍白,扶在树下气喘吁吁的,额边都是汗,明楼就吻他,迎着一树的晨光,是早安,也是道别。
阿诚搂着他的脖子,趁着喘息的空说,迟到了,手却不肯松开,等着明楼啄在他唇角,不许他说话,又安抚一句,还没有。
心安理得了,他就回明楼一吻,浅吻,明楼又回他,这个吻深一点,诱他回他,阿诚不敢,他只怕那是冒犯,明楼就吻他更重,问他怎么报答,阿诚只好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他就罚他,牙齿和舌头,都不轻饶。
疼?喘不过气来?不管。
两个人磨蹭到八点半,或者八点三刻才分别。
阿诚站在树下,隔着栏杆,目送明楼的车开走,独自回病房,一路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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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在乡下住了一个礼拜,采回一小篮青青红红的橘子,叶尖还挂着露水,捎在明楼车上,一车的清香。
明楼依着小朋友的话,午后就拎到了医院。
阿诚靠在床头,是嗅着一篮清香醒来的,抬眼时,明楼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也不知来了多久。
他凑到小篮边上,闭着目,深吸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一会,拣出一颗橘子,半青半红,剥开,尝了一瓣,在枕边放下了。又拣了一颗更红的,尝过,才给明楼。
明楼欠身,把枕边那颗拾过来,尝了尝,皱了眉头,七分酸,三分甜。他把它拢在手里,没还给阿诚。
明台说,阿诚哥哥吃橘子喜欢酸的,这会明台不在跟前,该喜欢甜的了,明楼想。
可是,阿诚把手里这颗橘子,又剥开一点,喂了一瓣在明楼唇边,趁他应付着,拿回了酸的那一颗,笑了。
明楼不笑,眸子深深的,盯着阿诚看,那目光像尝着几分酸,几分甜似的,看得阿诚不自在,他小心地咬着橘子,转头去看窗外。
静了许久,明楼说:&ldo;听姐姐说的,母亲从前很怕酸,怀着我的时候,忽然很喜欢这种半青半红的橘子,没想到,这口味,遗传在你身上了。&rdo;
阿诚回过头来,有几分争辩,说:&ldo;橘子本来就是酸的,酸里有一点儿甜,就可甜了。&rdo;
明楼眸子瞬了一瞬,很平淡。&ldo;真奇怪。&rdo;他说,&ldo;母亲当时也是这么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