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急报。”
杨恒还趴在桌子上,听到声音才看看转醒。
然而一睁眼,就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前逆着光站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脚下积了一滩雨水,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了,复又湿。
杨恒猛地站起,差点摔倒,撑着桌角站稳了,跑到萧潜身边,“圣人,您在这儿站了一晚上?”
萧潜似乎是刚回神,身形动了动,“不是有急报吗?”
杨恒一愣,他以为圣人没听见呢。
“是,臣这就去拿,然后叫人来伺候圣人沐浴更衣。”虽然萧潜没说,可是这样子,谁看了不知道昨晚他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呢,肯定是要热水沐浴的,搞不好还要发热。
杨恒说完,刚转身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嘭”。
他着急转身,只见萧潜躺在地上,头发和衣服四散纠缠在一起……
“来人啊……太医!”
满屋子的凝重下,整个客栈仿佛凝固一般。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没人敢走动。
重重幔帐里,萧潜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安安静静。
可是浑身却发烫,让人一碰就心惊的烫。
太医正在施针,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本就旧疾缠身,又添新病,昨夜吹了一夜的冷风,淋了一夜的雨,还喝了一夜的酒,怎么可能不加重?
寻常的退热法子,对萧潜来说已经没用了。
他吃过太多的药,对很多药已经免疫了。
施过针,已经到了晌午,萧潜身上的热退了一些,人也有转醒的迹象。
稍许,床上躺着的人逐渐有了动静。
萧潜眼前是模糊一片的,只有偶尔的光亮刺眼得很,像是在黑暗里的跳动的烛火,但是比烛火更加刺眼。
床边传来紧张的呼吸声和祈祷声,以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鸡叫声。
大概是客栈老板养的。
“圣人,醒了?醒了!”
声音很像是杨恒的,也只有杨恒才会这么咋呼。
“醒了就好,快,去把煎好的药拿来!”
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很苦的药味时,萧潜终于真正地醒了过来。
手掌放在额头上摸了摸,萧潜看着太医小心翼翼地端过来的黑色药水,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一口气喝了。
还是杨恒喂的,他这会儿还是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苦味在口腔中蔓延,萧潜舌尖抵着后颚,“刚才的急报是什么?”
他喝完药就躺了回去,他不想问太医关于他的病情,病在自己身上,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杨恒想起今晨的急报,犹豫着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