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福威镖局,一片愁云惨淡。
夜已深,镖局大门上,“福威镖局”四个硕大的金字,已经黯淡无光。院前院后,两排血淋淋的“出门十步者死”大字,在月夜的微光下,显得越发可怖。
院内建筑宏伟,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中间一座大厅里灯火通明,十几个人在里面掷骰子赌博。
后进西首一间房内,满地鲜血,三条长长的条凳并在一起,一人横卧其上,上身赤***腹全被剖开,林震南手持烛台,看着这赤裸的尸体,浑身微颤:“一颗心给震成了八九片,果然是……果然是……”
“摧心掌!”
王夫人接口惊呼,说着回身轻轻拍着儿子肩膀,像是生怕吓坏了他。林平之也的确是吓坏了,年轻英俊的脸扭曲成一团,牙关格格作响。
林震南闭起双目,将旱烟管抽得呼呼直响,过了半天,才睁开眼来,说道:“平儿,去通知局中上下人等,大家收拾收拾,天明时一齐离去。叫帐房给大家分发银两。待瘟疫过后,大家再回来。”
林平之神色奇怪,还是应了声“是”。林震南又转头对王夫人道:“你去收拾一下细软,平儿回来,咱们都换上趟子手的衣服,你就扮作一个仆妇,天明时一百多人一哄而散,敌人武功再高?也不过一两个人,他又去追谁好?”
王夫人拍掌赞道:“此计大妙!咱们……”
话未说完,忽听外边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在大喊大叫。
两人脸色一变?急忙迈步出门?就见林平之和一个镖师急匆匆跑来。
林震南认得那姓郝的镖师是今晚安排巡夜的,见他神情怪异,心里一沉?迎上前去?沉声道:“老郝,出什么事了?”
“总镖头,总镖头!”那姓郝的镖师跑得气喘吁吁?指着前院喊道?“总……总镖头快去……快去看看吧……有人?有个胖子……”
胖子?
林震南一愣?难道青城派里有个胖子?终于现身了?来不及细问?提气急奔,直趋前门。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听了消息,一路跑一路议论纷纷。
林震南速度极快,奔到前院时?就听见一个人在外边大呼小叫。瞥一眼周围?已经聚了十几个人?心里略感放心?吱呀一声打开大门。
于是,林震南就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不是出门十步者死吗?我出来十步啦!”
一个胖子在血淋淋的“出门十步者死”大字上,猛地跳了一下?然后又猛地跳回来,嘴里大呼小叫:“我又回来啦!”
这胖子什么人?发疯啦?
林震南以下十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但还没等他们说话,那胖子突然对他们打个招呼:“你们出来啦?一起来玩?”
说着又一个大跳,跳出去五尺开外,大叫一声:“我又出来啦!”
月光下,只见这胖子来回来去跳得快活无比,一边跳一边叫:“我进来啦,我又出来啦!来打我啊笨!”
这胖子……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