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卓仪只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坦然回答:“或许会或许不会,或许我们根本就不会成婚。”
卓仪心里再清楚不过陆芸花是为什么与他成亲的,要是按照白巡的说法……陆芸花看不上从前的他的可能性似乎要更大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问题,过去的经历才造就了现在的卓仪,白巡所做的这个比喻其实没什么意思,终归现在是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算了,当我没问。”白巡颇感无趣地转移视线,虽不认为卓仪会说“可能会为了她放弃什么”之类的话,但是不曾想他还和从前似的正经得叫人无趣。
他们两个说话间陆芸花和黄娘子也结束谈话,卓仪走过去对陆芸花说:“我烧了些水晾着,现在应该正是合适入口的温度,芸花你先去给阿娘喂药罢?”
“好,我还正想着到时间了”陆芸花又来回搓了搓手,手比之前不知要滑嫩多少倍,举到鼻尖闻了闻也是只有草药的清香,闻着很舒服。
“这药膏甚至可以吃,不用担心,涂了它也能做饭。”黄娘子见状也把手举到鼻尖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确实是她熟悉的那个味道。
陆芸花从前要经常干活做吃的,虽说很喜欢各种香味的护手霜但是从来都用无香或是香味清淡的类型。不是因为怕做饭、吃东西的时候吃到嘴里不健康,而是护手霜的香味很容易残留在器具等东西上面,吃饭喝水一股护手霜的香味可不是什么好体验,现在黄娘子做制成的脂膏可谓是完全戳中她的喜好了。
她愉快地笑起来,点点头招呼道:“我先去给阿娘喂药,黄阿姐,咱们等等再聊。”
陆芸花先是去给余氏喂了今天的药丸,黄娘子和她说了这药丸有安神的作用,余氏之前耗去太多心神,现在吃了这药可能会时常困顿,不过不用担心,只要这阵子过去身上养好了就能完全摆脱这个问题。
陆芸花当时一想不就是说和从前一样总是睡着的意思吗?这她熟悉,只要不是像今天这样一睡不起就没关系。
果然,余氏吃过药才说了几句话就困倦地打起哈欠,陆芸花照顾着她睡下,端着盘子关上门出去。
“刚刚那问题还没说完呢。”陆芸花把东西放回厨房,视线又扫过芋头才想起来刚刚最主要是想问这芋头到底要怎么吃,没想到和黄娘子说起护手脂膏,居然就这样把芋头忘了。
她出了厨房走进堂屋,现在屋里已经有些昏暗,卓仪正把油灯点起来。外头云层灰沉沉一片看不清远近,温度也越发低了,陆芸花感觉有些起风,进门时候顺便带上堂屋的大门,木门轻轻响动一声后合上,屋里霎时暖和不少:“这天气……也不知明日能不能转晴。”
“不过啊……我最主要是想问问这芋头到底要怎么吃才好。”陆芸花坐到卓仪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上,问大家。
“我是不知道明日天气会不会好,不过根据我在海上学到的看云技巧嘛……明日肯定是要下雨的。”白巡坐在卓仪另外一边没个正形地翘着二郎腿,用巾子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小鱼,口中轻松回答。
“至于芋头……我从前吃都是新鲜的蒸了沾糖,我不爱吃这东西所以没什么想法。”
清蒸然后沾糖?陆芸花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做法,但是越是简单的料理手段越是需要新鲜的食材,她现在手里的芋头都放得久了,芋头本身吃起来就有些干,这放久了的更是如此,陆芸花保证不了蒸出来一定好吃所以还是排除了这个做法。
榕洋听着有点拘谨地小声回答:“我还没有吃过芋头呢。”
“我好像也没有,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云晏趴在桌上晃着腿,问旁边的阿耿:“阿兄你吃过吗?”
他完全没有问长生的意思,长生从襁褓时就和他在一块儿了,他都没吃过长生怎么可能吃过?
“吃倒是吃过,只是不记得什么滋味了。”阿耿回忆一会儿,从前还小的时候阿爹似乎带回来过上好的芋头,他吃过一些,只是食物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只有第二天阿爹离开后……母亲让他站在阳光下练习基本功,毒辣的阳光晒得他晕晕乎乎,胃里翻江倒海般痛苦……总而言之,可能这些记忆过于强烈,芋头那微薄的美味一点都没留在脑海里。
关于阿娘的心病已经除去,目前陆芸花对阿耿就要格外关心一点,她可是还记得阿耿母亲呢,现下看着他纠结的神色不禁与卓仪对视一眼,既然卓仪没有带孩子们吃过芋头……哪里不知道阿耿是想起了幼年时候的事情?
“没吃过不要紧,总归我们一家人在一块什么都会尝试的。”陆芸花在“一家人在一块”这里加重,她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叫阿耿感觉到不对,只得这样轻描淡写地提了这么一句。
多的是机会,大不了经常给阿耿灌输这些观念,积少成多也能有不错的效果。
不过说回芋头,这里不是还有一位来自南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