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阿珠、阿珠不知。&rdo;
傅箐忽地笑了。阿珠唤她作&ldo;小姐&rdo;,让她想到了先前,自己在相府对她们二人许下的承诺。
&ldo;我傅箐能保证,我若是得了一份羹,绝少不了阿珠阿环的一勺。&rdo;
&ldo;阿环阿珠只愿小姐顺遂一生,享尽荣华富贵。&rdo;
说来也真是可笑,自己一直说要待她们俩如妹妹一般好,却无时无刻只自私地想着自己的安危,何时有真正上心过?就连阿珠阿环是哪里人,都不曾仔细过问。
&ldo;那她便是我们傅家人。&rdo;
阿珠没有应声,眼泪汹涌得更甚了些。
&ldo;我还想等她及笄,便为她寻得一个好人家……&rdo;
&ldo;太子妃,该回去了。&rdo;
身后响起清朗男声。
来人是裴桓。
&ldo;阿珠,你再去林子中捡些树枝来置于阿环坟头,日后再来看阿环,不至于找不着她。&rdo;
阿珠不疑有他,应了声抹着眼泪朝着林子深处里去了。
&ldo;卿儿有话同我讲。&rdo;
&ldo;裴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不对劲?&rdo;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恸哭过后的干涩,落在空中,只觉得像是由空谷传来的渺渺之音。
裴桓轻笑一声:&ldo;卿儿这是何意?&rdo;
&ldo;昨日,你本是要劝裴晏莫要随车送这些难民回来,但见他去意已决,你便没有再多说。于那时,你是不是就看出来了这帮人的不对劲?他是太子,出了事自然有他担着,这事儿于你而言没有半分害处,你便隐下担忧。&rdo;
裴桓似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摇头讥笑:&ldo;嗯?你怎的这般血口喷人?我们明明是站在一处,你们看不出来的问题,我怎能识出?我裴桓又不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你未免太高看我了。&rdo;
&ldo;那你便是觉得人命不值得。&rdo;
裴桓不怒反笑,反问道:&ldo;你不也是这样?&rdo;
傅箐闭了闭眼,嘴角扬起嘲讽弧度,道:&ldo;是啊,我竟跟你是同一种人。&rdo;
&ldo;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裴晏要好过我?&rdo;
傅箐缓缓摇了摇头。
裴桓有他自己的理由和决断。要登上那般高位,势必要以大局为重,数十余人的姓名,甚至那可能存在的一个镇的百姓的姓名,自然是比不上一整个江南地区的安定。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这只是他上位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若是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他又怎能坐到人上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