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零、再见老丁(一)小护士涨红着脸从柳泉身边走过去,扔下一句让我吐血的话来:老丁死了!柳泉脸色苍白,身子呆立在当下。我望了一眼二层小白楼,看准了二层主任室的窗子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心下升起无名的怒火:他要敢把丁奇峰给伺候死了,我立马就把他扔到楼下去!
柳泉突然转过身,才发现方才的小护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金,人呢?”柳泉大惊失色地问道。
疯人疯语罢了,不值得相信!我早就看出了那个小护士乃是前次来这里遇见的那位,这是老中医给他出的治病办法,所谓的“心理暗示”疗法,这丫头在患神经分裂之前的确是个小护士。我讪笑了一下:“柳叔,她是患者!”
柳泉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你是说……她是精神病人?”
我点了点头:“走,我跟中心已经商量过了,这个月他们负责让丁叔吃好饭,增加体力,恢复元气,至于治病……看来是个长期过程!”
“嗯!你做的对。”柳泉整理了一下风衣,摘下了墨镜走进小白楼。
小白楼一楼。楼内死寂沉沉,有一股刺鼻的来苏水味道,我向右侧走廊看了一眼,老中医的房门紧闭着,对面的划价室里面正坐着一个肥胖女人。正是那个朝我要丁奇峰治疗费的那厮。
我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答。
“你找谁?”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划价室的小窗口传出来。我回头一看,那厮正抬着一张肥脸看着我。
“老先生不在?”
“啪!”的一声,划价室的小窗户被关上了,发出沉闷的声音来。我吓了一跳,这厮发什么神经?我他妈的没得罪她啊?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柳泉狐疑地看着我:“医生不在?”
我摇了摇头,死盯着划价室的门,说实在的要换了平时我早他妈的把那厮的嘴给打烂了。不过咱是爷们,不跟这样的鸟人斗气。我尴尬地笑了笑:“柳叔,咱们上二楼找主任去!”
刚想和柳泉上楼,一楼的大门被轻轻地打开,那个小护士轻快地走了进来。小护士瞪了我一眼,怀里抱着值班日志推门进了老中医的办公室。妈的,原来里面有人!老家伙为什么不开门?难道看见是我来了?
我也推门而入,只看见小护士正对着老中医汇报着检查结果,声音很是清脆,不过我只向老中医那瞟了一眼,便发现那椅子上空无一人!小护士极其认真地对着空椅子汇报着:“老丁冬眠了,小杨也冬眠了……”
我勒个去!真是神奇的地方。
“132号,老先生哪去了?”我忽然低声问道。
小护士显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用值班日至护住了胸脯,惊慌失措地瞪着我,却不说话。我的心忽然软了下来,她是病人,正在治疗!我歉然地点了点头:“132号,你可以回去了!”
小护士如蒙大赦一般,脸色胀得通红,慌乱地收拾好日志向外面闯出去,一会便听到“咯咯”的上楼声音。
“你是谁?”一声威严而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老先生!果然是老先生,穿着白大褂从门外缓缓地走进来,锐利的目光正盯着我。
“老先生,我是174号的家属,您还记得不?”
老先生点点头:“哦!记得,174号家属!”说完便走到椅子旁坐下。
“老先生,174号恢复得怎么样了?”
老中医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病志夹子,放在桌子上用手按住。
“恢复了一些,但没有预想的好,但他病得很深,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老中医凝重地说道。
“哦!”我心下不安起来。我没指望丁奇峰能够痊愈,病情能够有所缓解便是好的,但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只希望痊愈。
“方才我跟刘主任沟通了一下,他说这几天你会来敲定治疗方案,所以174号的治疗暂时还是较为保守的。”老医生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精神疾病是极为特殊的病,只能靠时间来化解,没有太多的科学办法根治。而用药也基本以镇定药剂为主,丁春燕的病也是如此,打了镇静剂,她的思维暂时形成真空状态,没有思想,只是睡觉,睡醒了便形同痴呆模样,以此来减少病情的恶化。
“老先生,我想看看174号,确认一下他的精神状态,然后再敲定治疗方案!”我想看看丁奇峰的生活环境是否如我交待的那样给改善没有,更想直接了解他现在的状况。
老中医低头沉默了一下:“好,规矩你都了解!”说罢站了起来,拿过一串钥匙来。
“老先生,我这个朋友也想去看看!”我指着柳泉说道。
柳泉笑了笑:“您好,老先生!”
“他和病人是什么关系?”老中医警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