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旁的王喆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他目光涣散地盯着供桌,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光是看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瓷瓶碎了就表示,河神不收祭礼。
王喆之前交代过:
“这出花魁戏,只能让戏魂来唱。
要想戏魂上岸唱戏,就要先向河神献礼,只有河神收下祭礼,戏魂才能上岸。”
换句话说,只有河神收下祭礼,我们才有活路。
可眼下这情况明显是,河神没有收下祭礼。
但我现在要是把猫尾巴再放到供桌上,是不是摆明了:
我第一次献礼时,没把河神放在眼里。
虽然我心里还是不相信,这个肉团是河神。
毕竟,这块肉团跟河里那片巨大的阴影比起来,明显是阴影更像河神。
可看着眼前,王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河神。
它在这出戏里都是扮演河神的角色,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个骗邪祟的东西。
要是没有这个假河神坐镇,河岸上的这些邪祟,不可能会这么老实。
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些慌张。
看着瓷瓶里流出的液体,逐渐渗透肉团附近的黑布,我干脆冲肉团作了几个揖,开口道:
“河神老爷真识货,这瓷瓶里的陈年好酒,可比瓷瓶值钱多了!”
按照王喆的说法,瓷瓶碎了就是河神不收贡品,但现在药酒已经被黑布吸干了。
我就不信,这块布还能把药酒都挤出来。
反正只是骗邪祟,只要装得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说完话后,就警惕地留意着四周,见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后,才转身冲跪在地上的王喆喝道:
“不长眼的东西!河神老爷都喝上酒了,你还不拿些小菜过来?!”
王喆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反应过来。
他慌忙朝着供桌磕了几个头,随后又一边朝我作揖,一边说:
“小人不长眼,怠慢了河神,东家息怒,我这就拿准备好的下酒菜过来!”
他这次说话的语气,倒是没有半点不乐意,反而态度比之前还要恭敬。
我对王喆转变的态度,倒是没有太意外。
毕竟,眼下时间紧迫,确实不是纠结这些小事的时候。
看着已经悬在西边的太阳,我意识到,太阳快落山了。
这会儿,河神我已经接上来了,现在只要把这个肉团安顿好,就能借戏魂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