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但笑不语,差云霄给了赏钱,他们却未走,明珠不觉讶异,"怎么?还有何事?"
士兵拱手道:"请夫人给个回信,也好证明卑职将信送至。"
"不必了罢!"
这是福康安故意使的小心机罢!看破他计谋的多罗在旁劝道:"嫂嫂就写个回信嘛!莫让他们为难。"
明珠无奈,只得命苏果拿来笔墨,提笔写下,"勇谋兼备,三思后行。"
见她停了笔,多罗一愣,"就这个?"
"不然呢?你说写什么?"
多罗接过笔,又在后面写下,"遥祝瑶林哥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早日凯旋归来,嫂嫂对你甚是挂念。"
"哎?写我作甚?"明珠要去夺她的笔,多罗赶忙将信背在身后,折了起来,装入信封,趁她不注意,多罗又拔了她头上一根簪子,递给士兵,"好了,你们拿去罢!"
"多罗,莫瞎闹!"
"不闹啦!"多罗一笑,回头打发他们快走,"替我给瑶林哥哥问安呐!"
"是!"士兵道罢,随即带上信物告退。
待福康安收到回信,已是十一月,见到明珠的字,他甚感惊喜,明珠从不回信,这次居然肯写信给他,实属难得,虽然只有八个字,也够他欣慰许久。
又瞧见后面还有不一样的字体,猜测必是多罗格格所写,那念字的最后一笔划得很长,福康安料想,应是明珠不许多罗写最后一句,来夺她的信纸,她慌乱之中才将那一点划得太长。
"甚是挂念",他真希望明珠在挂念着他的安危。
冬月,那拉氏望着窗外的雪,惆怅满怀,"又到年下,瑶林在外,冒雪行军,艰苦作战,虽立军功,得皇上嘉奖,可我这作娘的心疼啊!巴不得他快快归来,一避风雪之寒。"
那拉氏又问明珠,"几月不见他有书信,给你写信了么?"
明珠摇头,"儿媳也许久没有收到他的书信。"
"唉!老二在朝中,也未得军情。"
郭络罗氏温言劝慰道:"额娘且放宽心,这冬日大雪封山,路途险阻,书信难往,军情难通,过了年就好了。指不定三弟哪天就突然回来了呐!"
"我时常做梦,梦见他出现在我床前啊!唉!"那拉氏一声叹息,忧心忡忡。
其实福康安给明珠写了信,那拉氏却说她未收到信,是以明珠也不敢说她有,免得那拉氏不快。回房后,她才将那封信拿出。
昨儿个收的信,她尚未拆开,他抽空给她写了信,却未给他母亲写,她若不看,是不是太无情,思量许久,明珠最终拆开了那封信,但见信上两行字,
"枪林弹雨博生死,身伤仍不忘相思。"
信纸上隐约有血迹,许是他写信时沾染的,看着抽屉里放着的一二十封信,两年了……唉!明珠轻叹一声,思绪万千。
乾隆四十年,三月,福康安欲攻格鲁克古,然而此地多悬崖峭壁,军士望而止步,莫敢前行。
"已至此,后退便是前功尽弃!流血流汗的苦不能白吃!只要翻过此崖,胜利在望,功成之日,便是返京与家人共聚天伦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