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舟!快跑!”老余眨巴着眼睛,拼命想站起来,可他的那条残腿怎么也用不上劲,“承舟。。。。。。儿子,跑!”
男人喘着大气,看看身前身后的爷俩儿,攥紧石头就要朝老余砸过去。
余承舟顾不上头痛,连滚带爬伸手扯住了男人的裤腿,然后用力往后一拉,男人一个趔趄跌倒,太阳穴刚好砸在支墩冰冻如铁的边沿上。
余承舟不敢大意,紧紧抱住男人的小腿,生怕他站起身反击。但男人只是头轱辘一下,整个身体再也没有挣扎。
余承舟摇摇晃晃站起身,那男人的鼻子里已经滴出一滩血迹。
余承舟一把拽下棉袄上的帽子捂住老余的额头,一只手摸索出手机。他刚要打急救电话,但很快改变了主意。屯里没有医院,急救车恐怕也不如就近找车快。先到最近的医院等急救车,然后再转院。
他打给了孙平禹。他祈求平禹还没有离开条西屯,他料想平禹一定比他更快地找到车,说不定平禹自己马上就能开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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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一切如他所料。
孙平禹风驰电掣地开着车飞奔而来的时候,警车的警报已经在瓦子屯和条西屯的路口响起。
两个人带着老余先到条西镇医院做了初步治疗,止了血,才又将老余送上刚刚到达的急救车,去了北春医院。
赵晓雷来做了笔录,说,死了的男人是程大千。末了,赵晓雷看看孙平禹,又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毛秀春?”
孙平禹略一紧张地点点头,不知道赵晓雷为什么会问起他的母亲。
赵晓雷爽朗一笑。程大千被通缉多年,派出所刚有他活动的消息,这下,干净利索了。
还有一个薛伟军。赵晓雷暗暗对自己说,一个也跑不了!
孙平禹担心地看看余承舟,侧身小声问道:“赵警官,这算正当防卫吗?”
赵晓雷哈哈一笑:“你懂得还挺多。这属于见义勇为!放心,法律就应该用来惩恶扬善。当然了,嗯,我们后续还要再进一步取证。”
赵晓雷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孙平禹拍拍余承舟胳膊,告诉他不要担心。
两个人在医院的座椅上陷入了沉默。
“平禹,谢谢你。”
“呵呵。”
“我,前天在送丧的队伍里见到你了。”
“哦。是我姐夫的母亲去世了。”
余承舟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怎么称呼平禹的妻子呢?
“我爱人也来了。”孙平禹好像知道余承舟要问什么似的,主动说道。
爱人。余承舟鼻头一酸,身体悄悄坐得离孙平禹远一点。已经都说清楚了,不是吗。余承舟在心里告诫自己。
“你姐夫,姓乔?”余承舟想,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嗯。”孙平禹微笑一下,“姐夫”,哪有什么姐夫的样子。
“他家有个妹妹吗?”余承舟感觉困乏突然袭来,眼皮上下打着架。
“嗯,听我姐姐说,他家妹妹没成家就。。。。。”孙平禹听余承舟的声音忽然充满疲惫,于是关心地歪着脑袋看着他,“承舟,累坏了吧?”
余承舟笑笑:“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你,平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