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人扶起来靠在一边:“这个事儿非常一言难尽,但他好像也是冲这个事情来的,你包里还有没有药,他这种温度烧下去会烧傻。”赵大有翻了翻,居然真的找到两颗消炎药扔过来,我实在没想到乌那格的身体虚成这样,刚刚受了这点伤加上淋雨,居然立刻就开始发烧了,也不知道他那个远在草原的师父是怎么放心叫他一个人出来行骗的。赵大有看着乌那格身上的衣服:“少数民族啊?”“据说是,他还说自己是个萨满。”我把乌那格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又喂他吃了药,小萨满在睡梦里显得很是人畜无害,干裂的嘴巴一直在轻微动着,凑近听却也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赵大有哼了一声,因为心情不好,连嘴巴都变得比平时要毒:“也就在偏远的地方才会继续有这种原始愚昧的宗教崇拜,可惜了,长得还不错,要是在重庆,可以去当练习生出道。”我心想就他这个心眼儿,多的跟马蜂窝一样,那些唱歌跳舞的小孩儿哪里玩的过他,再看小萨满因为浑身发冷慢慢地缩成一团,我叹了口气:“你看着他一点,还是得赶紧回舟山,死了这么多人你少说得上趟派出所,还有他这个体质我算是见识过了,比我妈养的鸡还娇贵,我先带着杨光去开船,你别让他烧的太厉害虽然是个骗子,我也不能看着他死在船上。”“好。”赵大有在这方面很像一个赵家人,虽说刚刚碰到这么大的事儿,但是绝不会过多沉溺于情绪,闻言立刻开始帮忙解乌那格身上的湿衣服,让他舒服一点,我拉着杨光走了两步,还没出船舱,却忽然听她咦了一声,回头去看赵大有脸色已经变了。我看赵大有定定地看着乌那格的胸口,无奈道:“他长得好看你也不能这么吃他豆腐,这算性骚扰的姐姐。”“这个玉牌牌。”赵大有难得没呛我,她把那块玉佛牌从乌那格胸口捞出来,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看,眉头紧皱,“这个玉佛牌我之前在船上看到过。”我一愣:“什么船上?这还是批发的?”赵大有摇摇头,脸色凝重地看着我:“这个玉佛牌,龙女号上头有个叫王昊的也有,一模一样,之前我看到过。”我想到乌那格说这块玉佛牌是他父母给他的,又想到赵大有故事里的“血债血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正要说话,一旁的杨光忽然轻轻地呢喃了一句:“菩萨杀人了”我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都瞪大了,面如死灰,同时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嘴里念叨不停:“菩萨杀人了,菩萨别杀我,菩萨杀人了,菩萨别杀我”赵大有一看到杨光就火大,骂道:“属复读机的嘛?叫他闭嘴。”我想到之前杨光突然发狂时的表现,心知不好,立马将杨光按在地上,但这一次杨光却不像是要暴起伤人,而是突然开始口吐白沫,死死盯着乌那格的方向,浑身颤抖不停:“菩萨杀人了,菩萨别杀我!”赵大有这时也感觉出不对,站起身:“不对冯默!他癫痫发作了,你赶紧往他嘴里塞个东西!”我心想真是邪了门儿了,到了这片海边一个两个的都会癫痫发作,乌那格也是,杨光也是。我压住杨光,将麻绳的头塞进他嘴里,但已经迟了,杨光像是咬到了肉,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紧跟着他讲话都含糊不清起来,两眼翻白地还在喊着:“菩萨杀人了,菩萨杀人了。”我难以置信杨光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甚至都能听到他浑身骨骼在响个不停,最后他嘴里吐出的血越来越多却还要说话,整个人被呛的痉挛起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直接将人打昏。赵大有满脸震惊地冲过来:“怎么回事,他是中毒了吗?”我试了一下杨光的鼻息,虽然还微弱但好在没死,皱眉道:“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和舟山那边求救,他船上的无线电应该已经修好了他们两个都得立刻送医院。”我把麻绳从杨光嘴里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几乎快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赵大有试了一下船上的无线电,好在还能用,我们和舟山方面求救后,他们最快得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在这期间我们只能等。我和赵大有把杨光和乌那格都放平,赵大有皱着眉盯着乌那格看了一会儿,道:“你不觉得,刚刚杨光那些话是在对他说吗?”我回想起刚刚杨光的样子,从头至尾几乎都在死死盯着小萨满,以至于他快把自己的舌头嚼下来都浑然不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和赵大有大概讲了一下之前我和乌那格是怎么上了杨光的船,他又是怎么被我发现有鬼的,现在看起来,杨光确确实实知道乌那格这块玉佛牌的来历,只可惜他一看到那块玉就会发疯,也讲不出什么门道。我想了想道:“按你这么说,船上也有人和乌那格有一样的玉佛牌,这小子又和我说这个玉是他爸妈给的,总不会这么狗血,他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