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珍不解我的动作,一脸疑问地看着我:“不是说要回家么?”
“但是不能让你开车送我。”我摇摇头,顺手帮米珍把挎包的拉链拉上,“我刚才买咖啡的时候,忘记你今天开车带我来的。”
“所以?”米珍依旧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咖啡里有酒精。”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果不其然看见米珍用拇指和食指在空气中比出了一个小小的宽度。我板着脸摇了摇头:“那也不行,一点点酒精也不行,只要是沾了酒,就不可以开车。这是不负责任的。”
“你好死板。”米珍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但是我的态度却非常鉴定:就是不能酒后驾车。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安全为前提,这是对别人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你以后也要这样,不要酒后驾车,不要疲劳驾驶。能够活着是件很不容易有很幸运的事情,要好好珍惜。”说完,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米珍伸出手,“好啦,我们两个今天只能坐地铁回家了。”
米珍看着我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和我一同站了起来,用食指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米珍最好的地方就是,起争执的时候,如果你所坚持的立场是对的,她会马上改变自己之前的想法,并且不会有任何的抱怨。在见过太多人总是把造成错误的原因推脱到他人身上的恶劣事件的时候,能够遇到米珍这样诚实又有担当的孩子是件让人非常顺心的事情。虽然叫一个比我大几岁的人为孩子有些不合适,但是我总能从米珍身上看到那种只能在小孩子身上看到的单纯和磊落,所以总会不自然地把她当作孩子来看待。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于米珍傲慢的第一印象随着我们两个人越来越多的相处过后已经消失殆尽。总体来说,我是越来越喜欢长得漂亮,性格有很棒的米珍了。所以后来想想,也正是因为慢慢建立的这种信任,才让我之后一反常态地答应下她那个听起来完全疯狂的计划吧。
“芝芝,辞掉工作吧。”米珍在等车的时候,突然转过头这样和我说道。
“嗯?”我听了一愣,虽然之前她去公司找我的时候,也曾提出过这种无理的建议,为此还吵了一架,但是当时我只觉得是她一时兴起的胡言乱语,却没想到她会执着于此。不过就算她再次说了这样的提议,我也并没有改变我的想法,毕竟这是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稳定工作。我双手交叉在胸前摆了一个‘X’:“那个,我想还是不要了吧。”我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还没有跳槽的想法。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从这里出去之后,我能做些什么,现在很难找到像我现在这样安稳的工作了。”
米珍嗤笑了一声,迈上了列车,脸上一幅早就了然于心的表情:“你啊。”不过她话说到一半,便不肯再说下去,徒留我一个人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跟着她上了地铁。
可能是因为我回绝的太过干脆而生气,一路上,米珍没再和我说话,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咬着嘴唇。离米珍下车的车站只有一站地的时候,她突然呼噜了一把我后脑勺的头发:“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自己走回家。你就别再多花一分地铁票钱了。不过,对于你刚才车站的话,我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啊。你回家在去想想,再给我答案,不要只想着钱的问题。”地铁已经到站,地铁列车外窗户已经可以看到站台在灯光照耀下明亮通透的样子。米珍笑着冲我摆了摆手,调出了列车,头也不回地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暗自苦笑了一下,不用只想钱的问题么,果然只有富家小姐,才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啊。
不过如果真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地铁列车的门缓缓关上,在视线可以触及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米珍的身影,我一个人歪着头开始思考米珍说的可能性。虽然对我来说,支持生活所需要的费用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头等大事,但是只是幻想一下不用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其实也不算过分是吧?
这样想着,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上去,我想我会再回到校园生活吧。不过如果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这样的想法,会被狠狠骂一顿吧。会被批评永远都在想不切实际的事情,我笑着摇了摇头,打消了刚刚冒出来的这个念头。不过,真的好怀念大学时光啊。
突然我觉得有人拉了我衣角一下,我低头看过去,看见一个梳着童花头、约么四五岁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仰头看着我。
“怎么了?”我蹲下来问她,现在地铁人不多,能够让我轻松地蹲下身和这个孩子平视着说话。
小姑娘仰着头笑得非常可爱:“大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歪着头不明白她怎么会对样貌平平的我给出这样好的评价,她用手指了指我对面的地铁窗户,因为在黑黑的隧道里,车内的灯光将车窗变成了一面可以微微看清人影的镜子,似乎能隐隐约约地看清楚我的容貌。我冲着车窗笑了笑,并没有觉得有多漂亮。
我耳边再次响起了孩子稚嫩的声音:“我就说吧,笑起来好漂酿呢。”
我低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女孩,想要谢谢她的夸奖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女士慌忙地走了过来,不断地和我解释着:“不好意思,我家女儿有的时候太活泼了。他没有给您造成困扰吧。”
“没有呢。”我连忙摇手,“您家小朋友照的很可爱呢。”
听完我的话,这位年轻的妈妈松了一口气,然后微微弯下腰刮了一下小女孩儿的鼻子:“好啦,贝贝,不要再打扰姐姐了。我们该下车了。”
小女孩乖乖地点了点头,听话的冲我摆了摆手:“那漂亮姐姐,再见。”这位年轻的母亲微微冲我点了一下下巴,算是道了别,小女孩跟在她妈妈的身后,还在不住地回头冲我笑着。
“再见呢。”我在她下车之前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她应该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