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晚说完,转身欲走,她怕再待下去,对云深的感情就抑制不住,会委屈地流泪,会告诉他其实她真的很想他。
做了决定就不应该有回头路了,温萧晚。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她刚转身没走出几步,一个宽厚的胸膛就将她拥入怀中,熟悉的梨花香传入她的鼻间,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萧晚,别抛下我,我不怕流言蜚语,更不怕你那妹妹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怕你心里没我。”
云深难过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感受到手背上冰凉的液体,云深连忙将温萧晚松开,让她面对着自己,见她哭红了双眼,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心里酸涩得像浸了醋一般。
他蹲下身,伸手,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她。
“别哭,萧晚。”他一开口,眼圈也慢慢泛红,“你不喜我,我走便是。你身子不好,只怕回去要受凉感风了,我今日给唐姑娘送了不少东西,里面有一部分是特意为你选的,都是平日里滋补养身的药材,待我走后你叫人去拿来,将身子养好才最重要。往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怕你妹妹,我会为你铺好你往后的路的。日后若是你有了中意的郎君,切勿再畏畏缩缩的了,你应该是明媚大方的,像当初你还是温家嫡女那样。此一生,只要你过得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话落,两行清泪从云深的脸上缓缓滑下。
他起身,不愿温萧晚再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转身快速离开。
却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温萧晚扑到他怀中,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情绪大肆宣泄出来,她声音委屈,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不,不,云深,你别走。我没有不喜你,我的心里都是你,此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再遇到中意的郎君了。你说我从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可若换作是你落入此等境地,你也会全心全意地为我着想不是吗?是我错了,可我不后悔,我怎能将你的未来做赌注,若是你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办……”
她的每一声哭声,传入云深的耳朵里,都是在为他受伤的心修补。
云深单膝跪起,额头抵住温萧晚的额头,慢慢地,小心地擦着她的泪水:“萧晚,我们既然心意相通,就该好好在一起,我不怕世人说我什么,也不会让世人说你什么,也请你不要怕你妹妹会对我做什么事。若是有困难,我们应该一起面对,怪我一开始太怯懦,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往后都不会了。”
温萧晚睁着哭得通红的双眼,看向同样哭得双目通红的云深,手掌慢慢抚上他为自己拭泪的手,勉强地冲他笑了笑:“好,我都听你的。”
云深站起身,将温萧晚拥入怀中。
两颗心,在此时相拥。
远处的唐潇染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满意地笑起来,转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把这一片的人都清干净,告诫下人们把嘴巴闭紧了,若有半点风声传出去,我定不饶其性命。”
“是。”
那婢女答完,便离开了唐潇染身边。
……
这边,温婉怜刚准备要出门,门房的小厮进来报,说外面有一名公子求见她。
温婉怜心生好奇,传人进来。
她坐在厅堂,寒香给她添了茶水:“小姐,这茶叶是老爷今日刚派人送来的,说是今年最后一批新鲜的茶叶了。”
温婉怜慢慢品着,随后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今年梅花倒是开得艳,踏梅宴上可以采些梅花和雪水煮茶,想来也是颇有意思的。”
“小姐好主意,那奴婢一会儿着人通报下去准备。”
温婉怜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那人戴着一顶帷帽,站在厅堂里才将帷帽摘下。当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温婉怜倒是有几分惊讶:“齐邛?”
此时的齐邛早已不是当初苏乾身边眉目温润的军师了,他左眉间横贯了一道疤痕,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阴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