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陈恨借着给李释讲文章的机会,给留在侯府的张大爷再写了一封信。
那鸽子老不情愿了,被他催了好几下,才肯慢腾腾地飞出去。
现下情势复杂,还牵扯进了一个王府,手下还有兵。若是被逼得急了,徐家难保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陈恨倒想去见徐醒一面,探探他的口风。
若是可以,他还想再去江南一趟。
倘若徐歇有了别样的心思,江南那群官员指定要乱,得有人镇住江南才是。
他倒不是信不过苏衡,只是苏衡太过刚直,不大懂得文人的弯弯绕绕。要有自己在那儿看着,或许还能叫他们安分些。
只不过要去江南,李砚大概不会放他,况且他没了忠义侯的名号,要办起事情来还挺麻烦的。
所以他只能悄悄地去。
或者模仿李砚的笔迹,再偷他的印玺来盖个章子,伪造出一封圣旨来,给他做尚方宝剑使。
或者直接就走了,等李砚捉不住他了,为使他办事便宜,也会重新给他个名头,好让他在江南站得住脚。
陈恨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爷,他舍不得叫他亲自动手,恨不能什么事情都帮他处置好,只教他风风光光的坐在那位置上便好了。
贤臣贤臣,人家的贤都是贤明的贤,独他的贤,是贤惠的贤。
斟酌了一会儿,陈恨跑回营帐,搂着衣摆,在李砚面前坐下了。
李砚问他:“文章讲完了?”
他跑出去送信,找的借口是给李释讲文章,所以见他回来了,李砚就这么问他。
陈恨点点头,尚带着不清楚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讲完了。”
目光太过灼热。
李砚假咳两声:“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没有。”陈恨摆手,“就是世子爷的书都讲遍了,明日想回一趟城,给他再找两本书来讲。他这个人还是阴沉沉的,奴想着要给他找两本正气些的书。”
等买了书,他还能顺道去一趟徐府,也能回一趟忠义侯府,与张大爷通个气。纸上说事儿,他怕说不清楚。
陈恨仍是笑着看着李砚,大有他不应就这么看上一整日的架势,试探着唤他:“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