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世子?可是静国公的独长子?”蓝兮偏了偏头道。
“正是,小娘子还是懂得点的。”
“那么敢问公子为何这么说?”蓝兮眸闪烁着感兴趣的目光,暗夜里她魅惑的媚眸一颦一笑间,都如开放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妥世子凑近蓝兮道:“本世子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好似家父联合几位亲王谋杀九千岁……”
“公子当真?这污蔑和莫须有的罪名可不小。”
“自然,本世子无意间听见的。要不,我们在房间里好好谈谈如何对付那个阉人。事成之后你一定是本世子的正妻。”
蓝兮半眯起的眸间仿佛有阴霾划过:“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同世子好好聊聊。”
刚进屋,蓝兮就毫不怜惜的将妥世子肥胖的身躯一脚踹开几米,随后一脚狠狠的踏在他背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静国公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非要惹点事端。”
“你是谁……”那男子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极力想站起来,却又生生的被蓝兮踩回地上。妥世子试了几次后便不再爬起来了,趴在地上,身体就好似要散了架。
蓝兮听后松开了脚,用脚尖挑起妥世子的下颚,危险的眯起眸子,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瞬间如锋芒略过,妥世子害怕的哆嗦,缩了缩身子。
“你也不是那么得一无是处。你放心我不会怎么快了解你的性命,还要留着你大义灭亲呢。”蓝兮恣情一笑,“未央,带世子下去好好洗洗脑,让他学聪敏些。”
“是。”
重返花灯的小摊,挑了两个图案精致的花灯,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岸边放,花灯难免会被撞下一两盏,为了确保无误蓝兮准备泛舟去湖心放灯。
“未央,鬼魅娘子去东门了吗?”蓝兮斜卧着问在划船的未央。
鬼魅娘子是指赤衣卫的魅书、魅舞、魅画和魅琴。这四个暗卫分别持长剑、袖箭、金丝针、柳叶镖。
蓝兮派她们去东门学习毒粉,“未央,本座是否对待属下太为严格?”
“已经去了。”未央划着橹,“小姐多心了,赤衣卫的属下对小姐都是十分的感激,怎会觉得小姐严格?未央如此,鬼魅娘子如此,赤衣卫如此,天下人亦是如此。”
蓝兮一直都有专属的势力,她一手建成的赤衣卫便是,除去如影子一般护卫主上的暗卫外,也有负责刑狱和查探的暗狱。
“呵,未央,这宫中的奴才们这种话已经说的很好了,本座不希望你和他们一样。”蓝兮轻笑,蹲身将花灯点燃道:“你让鬼魅娘子事成之后就留在总坛练习,不用来向本座禀报了。”
华美的花灯在起伏不平的湖面上折射着动人的光华,就好似九幽地狱间的苍白的无骨风灯,容不得人亵渎。“静国公那档子事有的忙了。”蓝兮好似在对渐行渐远的花灯说,又似在自言自语,闻者都不由得一颤。
蓝兮站起身,怀中有东西掉了出来,接着月光附身去捡,在看清是何物是蓝兮的手指停在了那东西的上方,愣住了。
良久才将它拾起,是一把精致的匕首。抽出刀,刀刃闪着比月光还肃杀的寒光。
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是从前的那个人送给她的,他对她发誓说,若是有一天他背叛了她,那么蓝兮便可用这把刀结束他的生命。当时觉得这辈子都用不上这把刀,却不想他还是背叛了……那人可是第一个敢利用她的感情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但未能等蓝兮亲手杀了他,又听说他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后来蓝兮便有听说过有一种花,原本是佛座下的曼陀罗华,因为遭人背叛而着了魔道,白色的花瓣因仇人的血染红,被佛贬下地狱,成了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
蓝兮大概便是从那时起喜欢上彼岸这种花的。
每逢元宵等盛节,天朝的灯市极盛。尤其护城河一带的河岸边,笙歌盈耳,灯烛辉煌。秦楼楚馆,魅音入骨。
天朝最大的一家青楼——媚香楼前曼声度曲。楼里灯火通明,倒影在湖中,宁静中又多了几分的萧管嗷嘈的热闹。
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快靠岸时就便闻到屋子里的芳香馥郁,王孙公子不惜千金卖笑……
这时一容貌非凡,在人群中引起阵阵哗然的男子在一群青楼女子的簇拥下走进媚香楼。
他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虽不是君王但是仿佛一身都是皇家气概,无可挑剔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棱角分明,目光深邃。
顿时蓝兮那线条流畅妩媚的眸子梭然睁大,不可置信。
苍泠……
蓝兮在注意那抹黑时,却早已消失在媚香楼的门口,蓝兮生怕错过脚尖轻点船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身上岸,追进了媚香楼,环顾四周,大殿上青楼女子正摇摆着柳条般的腰肢。蓝兮冷哼一声,抬头望了望头顶巨大的夜明珠吊灯,却又偶然的瞥见了消失在房间门口的墨色衣抉。
蓝兮心事重重的走出媚香楼,未央正在门前等待。蓝兮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宫。未央跟随蓝兮时间较长,也知道主子的私事作为属下是不能多问的,但是方才是未央第一次见蓝兮失态。
“敢问小姐,您方才是看到了谁吗?”
“之希望是本座看错了,他若活着只会让我更恨他。”狐眸眯起,蓝兮咬牙切齿的道。
认为苍泠已经死了,她便不再恨他,更相信一命抵一命。今日若真是苍泠那就来个了断,隔着阴阳两重天也许对彼此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