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相邻的另一条街上。
有三个的男孩,走在前面的大约一个十四五岁,耳朵里塞着耳塞,嘴里哼着小曲,走路有些摇摆。后面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各拿着两个袋子,眼珠子溜溜转,看得街边一老头向着他们招手,嘴里喊道:“卢山――”
这三个人就是王秋伟嘴里的三个恶霸,前面听音乐的叫卢山,后面的一个叫曾宪刚,一个叫田贵元。田贵元看有人叫卢山,他认得那招手的老头,拉住前面卢山的衣服,指着街边喊话的老头,道:“大哥,卢老头叫你。”
卢山正沉浸在音乐的节奏中,听不见田贵元的话,被田贵元一拉,就有些怨怒,转回身正想训斥,看田贵元指着街边,顺着手指看去。街边的老头又喊了一句:“卢山,过来。”
卢山认得是卢老头,和他是同一个村子的,还有些血缘关系,按辈分他要叫老头做大爷。心里嘀咕:“他叫我做什么?”心里极不情愿,转身向卢老头走去,脸上却满是笑意,道:“大爷,你叫我做什么?”
卢老头六十多岁,短短的头发微白,身子看上去还硬朗。他指着地上的几捆包装纸,道:“帮我把纸抬上三轮车去,我一人搬不动。”
卢山看去,旁边有一辆三轮车,地上有两捆包装纸,看上去不是很重,要一个人搬上车也挺难。卢山吩咐跟来的曾宪刚和田贵元道:“还站着干什么,快把纸抬上去。”
两人看着卢山板着的面孔,赶紧上前去,把纸抬上了三轮车。卢山担心卢老头还会叫他做什么,赶紧说:“大爷,已经抬上去了,没什么事我走了。”
“嗯,没事了。”卢老头也没什么事要他帮忙,看着卢山就要转身离去,突然问:“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好久没见你。”
卢山嘻嘻回答道:“没去哪,到深圳玩了一圈。”
“学也不上,跑深圳玩什么?有时间多照顾照顾你妈。”卢老头知道卢山不会听他的话,还是忍不住教育了一句。
卢山嘻嘻一笑,转身离去,曾宪刚和田贵元赶紧跟着走了。
田贵元看离那老头远了,怨愤道:“老大,那卢老头就单身一人,你干嘛给他面子,他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卢山不以为然,教训道:“田贵元,你小学没毕业,知道些什么,我大爷可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政府每年都要小心地供着他,村里人人都敬他三分,得罪他,我们在村里也不好过,他又不是叫我做什么劳苦事,就抬两包纸,你发什么牢骚。”
田贵元不敢出声,嘴里却嘀咕:“我小学没必业,你不也只读到三年级。”曾宪刚接过话:“我们在村里也没怕过谁,得罪他也没什么。”
卢山看曾宪刚不怕天不怕地的蠢样,道:“我们在村里都是搞住在村里的外地人,没伤害到本村人,村里的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我们。如果我们搞本村人,你看你现在还能呆在这里,早不知死哪里去了。”
两人想想觉得是这么回事,再不敢说话。三人默默走了一会,卢山又道:“曾宪刚,等装好那些烂书,你去村里搞辆三轮车来,我担心太多了,你们扛不了。”
曾宪刚道:“村里很多卖水果的,搞辆三轮车很容易,那傻大头家就有一辆,我去借他不敢不借。不过,捡破烂是那些小乞丐做的事,我们何必跟他们一样?”
卢山也觉得做这事有些失面子,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呀,这次出去把钱都用完了,前天回来钱包就空了,昨天看那书店清仓,烂书肯定不少,反正不要钱,拉去卖得多少都是我们的,也可以用几天。”
曾宪刚问道:“那老板娘真肯把烂书白送了给我们?”
田贵元奸笑道:“她怎么肯?我们老大出马,她不肯也得肯。要不给,我每天晚上去她店门口拉堆便便。”
三人得意的笑起来,转了个弯,就到了书店门口。门口一堆尘土,卢山带头进了店里,却看见两个人在用袋子装烂书。一个他认得,是在村里流浪的色鬼,另一个却没见过,但明摆着是在抢他的饭碗。卢山当即怒喝道:“他妈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林忆寒和王秋伟正低头往袋子装书,猛听到一句喝斥。都惊恐地抬起头来。看三个人站在门口,为首的十四五岁左右,两边各一个都十二三岁,正沉黑着脸色。看到王秋伟恐慌的表情,门口三个人影渐渐和王秋伟说的三个恶霸慢慢吻合,完全一致。
前段时间,卢山带着曾宪刚和田贵元去深圳,人生地不熟,被深圳人欺负了几次,又搞不到钱,兜里的钱很快就花得差不多,眼看即将过年,前天就回来了。昨天卢山看到书店清仓,便对老板软磨硬逼,要老板把店里的烂书给他。女老板知道卖不了多少钱,不愿得罪卢山,就答应把烂书给他们,卢山约好今天叫两个人来捡。今天林忆寒和王秋伟来到,那女人还以为他们是卢山找来的,也没问就叫进来,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