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就可以扭转乾坤,却不知道原来自己差点前世的年岁都不曾活到,直接就在十三岁的时候死了!
“此事你打算怎么办?”白启仲狠狠地捏着手上的帕子,几乎是想要将其捏碎一般,有谁知道,他恨不能将这罪魁祸首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凤瑱气愤震惊一番之后倒也镇定了下来,勾唇说了句:“不过是家事而已,就不劳大将军费心了,我自然会回去好好问问三妹妹和孙姨娘的。”
凤瑱咬重了“问问”两个字的读音,显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白启仲本来觉得凤瑱在与自己客气而略微有些不开心,现下听了她的话也就释然,颔首道:“若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便好。”
“明日就是端午了,屈原大人投江的日子,我也该好生给某些人讲讲忠奸自有天定的道理。”凤瑱说完就是一笑,起身与白启仲作辞。
见白启仲点了头,凤瑱便福身,随即转身离开。
凤瑱离开没多久,青信就是敲了门进来,拱手说了句:“见过大将军。”
“霍擎走到哪里了?”白启仲抬头看了青信一眼,捏紧了杯子的手青筋毕露,泛白的指节象征着他此刻的愤怒,面上却仍旧是一片云淡风轻。
青信微一颔首答道:“回大将军的话,已经到了唐城,估摸着后日晌午便会抵达随城,不过往竟陵而来的时候定然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且皇上已经知道了霍擎将到,可能明日宴会之时便会说此事。”
“到了竟陵之后离京安可就近了,西秦大将军霍擎来访,可不知道明个儿皇上会怎么说。”白启仲一面屈指敲着桌子,一面含笑说了句。
楚国大将军年少成名全无败绩,独独当年西秦一战与霍擎战为平手,若不是西秦忽然边疆出乱急招霍擎归京,想来白启仲倒是可以和霍擎战个痛快。
“明个儿还是鼎香居,”青信又是一拱手,“前头传来消息,还是老地方聚。”
端午节宴请几位大臣,也是这楚皇的一贯作风,故而白启仲点头说了句:“去库房找个礼物,明日捎着。”
白启仲这厢还在担心凤瑱,那边凤瑱却已经是看着炎生和婉若做出来的东西笑弯了眼睛,排着一个一个地打量过去,尔后额手赞道:“果真是心灵手巧,心意相通,你们二人做出来的东西,叫人瞧着就是欢喜得很呢。”
“还是小姐教的法子好,”婉若抿唇一笑,“除却胭脂水粉做的多些,剩下那些我依着小姐的法子挨个都做了些样品,只等着明日就送上街去给大家瞧一瞧呢。”
炎生见凤瑱面露喜色,也是不住地搓着手,却还是不如婉若一般淡定,终究还是问了句:“小姐这大把的银子送出去,难道就不心疼吗?”
“早晚是要赚回来的,”凤瑱拿起一块粉红色的半透明香皂闻了闻,“你们莫要忧心。”
见凤瑱对那块香皂很是感兴趣的样子,婉若便将另外一块黄色和绿色的也取了出来,“这个是我按着小姐教的法子做的香皂,不过我想着这纵然是有糯米的味道也不如这花香来的沁人心脾,就往里加了些不同颜色的花,至于这块绿色的,是炎生说红配绿才来的好看,原本是想加些薄荷,是我自作主张加了芦荟,想着小时候母亲常常取了芦荟来匀面,应当也是好的。”
“果真是聪明伶俐,”凤瑱赞了一句,“明日就都放了出去吧,仔细瞧着欢喜哪种的人多,回头就多做些。”
婉若忙应了下来,这些东西凤瑱也都看的差不多了,婉若也就让炎生收拾了起来,望着凤瑱微微一笑,问了句:“我后头煮着粥,又配了几道小菜,小姐要不要在这里用罢了饭再回去?”
“不了,”凤瑱摇了摇手,四下里看了看这宅子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与炎生也是累着了,好生歇着,明日还有得你们累的呢,我啊……回家中有些事情。”
“小姐,您回来了,”一见凤瑱进屋,芙蓉就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说了句,“奴婢都将小姐吩咐的东西做好了呢,正放在窗台上晾着,回头凉透了,再研磨。”
凤瑱下意识看了一窗台上摆着的一排乳白色丸药,点头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对了,”凤瑱进了内室,坐在榻上问了一句,“这几天你可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我屋子里了?瞧见了我绣的那方帕子?”
芙蓉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福身答了句:“前几日三小姐身边的翠面来给小姐送胭脂的时候好像瞧见了小姐放在那儿的那方帕子,不知道小姐……”
“行了,我知道了,”凤瑱面上微微有些愠色,“明天你随我上街再去买一块帕子吧,我绣给父亲那块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芙蓉见凤瑱似乎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没再多问,只福身说了句:“明天小姐要早些起吗?”
“恩,”凤瑱应了一声,“你明日将前几日三小姐送过来的胭脂带上,咱们早些出去,也好早些回来用晚饭。”
芙蓉福身应下凤瑱的话,见凤瑱挥了挥手,便是阖门去了厨房领晚饭。
今日的晚饭凤瑱并没有用多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甚是难受,她不知道原来姐妹之间可以相互憎恶至此,无缘无故的就要将她推往万劫不复之地。
歪在床上本来没有什么睡意的凤瑱这样想着竟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之中她身着白衣,乌发未束,于无尽的荒原之中奔跑,蓦地心头一沉,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正好撞进了一双眸子里。
有人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射穿了她的心,凤瑱抖了抖身子,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小姐是梦魇了吗,”凤瑱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了弯腰站在床前的芙蓉,“奴婢看小姐不停地打着冷颤,这才斗胆上前推了推小姐。”
凤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舒了一口气说道:“无妨,你去打些水来,我这一身的汗难受得很。”
云华这便退了下去,凤瑱亦是翻身起床,扶住桌子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虽是铜镜照人不甚清晰,凤瑱还是瞧见了自己一脸的惊慌。
“小姐,”芙蓉端着水进来,“您在想什么呢。”
“无事,这几日我叫你问过了月桂的情况,怎么样了?”凤瑱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鬓发,使一根簪子随意固定住了头发,用温热的湿毛巾将全身都擦了,方才换了衣裳。
“月桂……好像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