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心道好个老狐狸,分明要把这堆烂摊子塞给她啊。“伯父,辰儿哪担得起这若大家业,再说辰儿已准备回青州了。”
夏忠扬有些惊讶:“你要回青州?”
夏辰点点头:“是啊,辰儿自知不是读书的料,更闲散惯了,所以还是觉得放马南山的生活更适合我。”
“不行。”夏忠扬猛地站起身:“你身为夏家唯一的嫡孙,如今夏家有难,怎能说走就走呢。”
夏辰佯作不解:“伯父这话怎讲?堂兄们虽然出了点小状况,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堂姐又将嫁入显赫的严家,再说还有伯父的声威,夏家难从何来?何况伯父不是一直怀疑侄儿的血脉么?”
夏忠扬沉吟片刻:“这,这都是误会,我已经查过了,你就是夏家的血脉。”
夏辰起身道:“侄儿自知没这能力,伯父若无他事侄儿告辞了。”
“站住”夏忠扬一拍桌子:“就算你不肯接掌这家业,只要你还姓夏,就要承担夏家的债务。”
夏辰一挑眉:“伯父,你说这种话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臊么?”
夏忠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我早就想将这家业交给你,赶你出去也是想让你多磨练磨练,我这也是一番苦心。”
“哦?”夏辰拉了个长音儿:“如此倒是侄儿不懂伯父用心良苦了。”说罢她重又坐下:“伯父,既然你信得过我,我也不好辜负伯父的信任,请伯父把夏家所有宅地契和帐目交给我吧。”
夏忠扬立刻拿出一叠文册字据:“都在这了。”
夏辰接过大概翻看了一下:“只有这些?”
夏忠扬道:“只剩这些了。”
夏辰注意到有几张是新契书,显然是夏忠扬把她没有卖掉的那些补办了契书,而其他的多是债单。“伯父,我大概看了下,这些田产的价值不过千两,但这些债务加起来至少有五千两。”
夏忠扬有些惊讶夏辰这么快就算出来了。“辰儿,伯父也是没有办法,这家中近来出了太多事,先是祖母,然后是你叔父叔母,还有你堂兄他们,伯父只能靠你了。”
夏辰点点头:“可以,但我想请伯父立个字据,确认我家主的地位,不然伯父不在我怕底下的人不听我的。”
夏忠扬闻言面露喜色:“一言为定。”他心想这小孩子到底不知天高地厚,更什么不懂,他只看到了家主的身份和那些田产,却不知他这样一来要将所有债务一并承担。
夏辰拿到字据,连同那些契约帐册一起收好,然后她看着夏忠扬:“把所有人都叫来,我有话说。”
夏忠扬一怔,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看错了夏辰,转念一想,自己还在,不怕他耍什么样,他不过是想显显威风吧。
夏辰坐到主位,扫视一眼屋中众人:“现在我已经正式接掌夏家的家业,以后所有大小事务就得按我定的规矩来。”
夏怀勇冷哼道:“夏家自有祖训,用不着你在这多事吧?”
夏辰点了下头:“不错,按祖训涉赌者举债自负,还要受家法制裁,你欠了三千两赌债,还不包括之前还上的那些,你说该怎么办啊?”
钱氏厉声道:“我看你敢动勇儿一根汗毛。”
夏辰看了夏忠扬一眼:“伯父,不听家主训话,多嘴多舌者该怎么处置?”
夏忠扬冷声道:“辰儿,他们到底是你的长辈,而你刚刚接掌家业,何必旧事重提呢?”
夏辰叹道:“伯父身为将军,应该知道无信不立的道理,如果没个规矩,这夏家我管不了,我想这字据我还是撕了吧,至于夏家的债务,待伯父无力偿还,再让债主来找我便是。”说到这儿她瞥了夏菁华一眼:“如果你不怕堂姐出嫁时连一箱奁妆也没有,夏家从此破落的话。”
夏忠扬眉头一皱,冲妻儿道:“还不跪下领罚。”说罢转头冲夏辰道:“你可以罚他们,也可以定规矩,但你至少有办法帮夏家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夏辰这才重新收起字据:“伯父也说过我是夏家唯一的嫡孙,而我既然接掌了家业,就不会让夏家跨掉,这些债务我会处理。伯母和堂兄的家法可免,惩罚却不可逃,即日起闭门思过半月。至于规矩,我只加一条,今后任何人做出有辱有损家门之事者,逐出家门,后果自担。”
夏忠扬一家闻言松了口气,满口应承夏来,他们现在已被逼到了绝境,哪还有心思去管以后的事。
如愿地拿回夏家,夏辰却高兴不起来,对于这几千两债务,她也颇为头疼,虽然卖田产所得花漫楼已交给她,可加上徐老太君留下的也不过五千多两,她近来又花了一些,如果现在把钱都拿去还债,她便没有本钱去做生意了。
回岳府这一路上,夏辰仔细看了那些借据,她发现夏怀勇所欠的大部份是仙客赌坊的钱,也难怪夏忠扬如此急于让她来接掌家业,仙客赌坊的规矩她知道,过了期限利息便会以惊人的速度翻倍,看日期三天内还不上,三千两就会变成四千五百两。
傍晚,卫寒带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展天在狱中自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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