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哼道:“别卖关子。”
“哦,你大堂兄似乎欠了不少赌债。”
夏辰丝毫不感到惊讶。边吃边道:“打从见他和严世铭那帮人混在一处,我就知道他负债只是早晚的事。不过我以为他会先欠风*流债呢。”说到这儿恍然道:“一定是你近来太忙,没和他们在一起。”
卫寒一怔:“干嘛又扯到我身上。”
岳飞云看着夏辰:“欠债的可是你堂兄啊,你好像很不以为意呢?”
夏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想赌谁也拦不住啊。”
岳飞云苦笑道:“话是没错,但讨债的人许会讨到你身上。”
夏辰微微一笑:“我不信一个四品将军会因为儿子欠了赌债卷铺盖跑了。”
卫寒道:“辰儿,他欠的可不是笔小数目,你伯父若想还清这笔帐,怕是会将夏家大部分田产卖掉,按理说你是夏家的嫡孙,那些本该是你的。”
夏辰笑得极为灿烂:“他尽管去卖好了!对了卫寒、岳大哥,夏府是皇上所赐,不许买卖的吧?”
卫寒道:“皇上赐的府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赏赐,一种是赐居。赏赐的和财物一样,所有权完全归被赏之人,想拆还是想卖随便。至于赐居,顾名思义:赐与某人居住而已,所有权还是皇上的,如果哪天你升官了可能会赐居更好的,若是降职或免职了,那么府邸会被收回。”
岳飞云似乎怕夏辰听不明白,补充道:“大将军府是赐居的,而我那座府邸是赏赐的。”
“那夏府是赐居的还是赏赐的?”夏辰心想换在现代,赐居相当于单位宿舍,赏赐则相当于单位分房呗。
卫寒和岳飞云同时道:“赐居。”
夏辰皱了下眉:“如此说来,只要皇上不收回,我大伯父他们一家就可以一直住着,而讨债的人也断不敢讨皇上的宅邸是么?”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想把他们弄到寒窑破院尝尝苦头的打算岂非无法实现了。
卫寒想了下:“应该是这样,不过纵然有府邸住。没钱照样没吃没穿啊,那些讨赌债的人甚至比抄家的还要狠,除了房子不能搬走。别的全不会留下,碰上穷凶之人连院子里的花草都给你挖去。”
夏辰闻言心中一阵高兴,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府邸岂非和冷宫一样,纵然多几片遮风挡雨的瓦,却遮不住脸面啊。她故作好奇:“讨债的人真这么厉害?我伯父到底是名四品将军啊。”
岳飞云道:“愿赌服输,欠债还钱,越是有头有脸的人。越是不能赖赌帐,不然以后如何立足。”
夏辰虽然是现代人,但这些道理她完全能明白。她之所以问这些,是想确认一下细节。
离开酒楼时,半壁明月刚好爬过树梢,这时节不待月亮西落。天便已亮了。
静波湖上流光似银。一艘巨大的画舫停在湖心处,周围有六艘略小些的画舫,远望去就好似一朵发光的莲花。
几艘精致的小船迎来送往,显然是为这几艘画舫提供服服的。
卫寒伸手招了一艘过来,向那船夫问道:“如此良辰美景,可有仙客至?”
船夫道:“公子不就是仙客么?”
卫寒将手中的木牌交给船夫:“妙哉,我等便做一回仙客。”
登上小船,夏辰发现这船舱比看上去宽阔。布置得也挺雅致。一方木榻上铺着芦席,中间摆着一张正方矮几。几上有茶水点心。
夏辰小声问:“卫寒,全安阳的人都知道仙客赌坊是干什么的,他们干嘛还弄这些玄虚?”
卫寒凑到她耳边:“仙客赌坊的客人是分等级的,有很多豪客不想被人知道身份,赌坊就会替他们安排隐秘的赌局。拿这画舫来说,这里边的客人有时赌的并不是钱,宝物、消息,甚至是命都可以拿来赌。”
夏辰惊讶地道:“没人管吗?”
卫寒道:“怎么管?客人们都是自愿的,就算被逼的也断不敢说出去。”
夏辰不用问也知道说出去的下场必然更惨,她也不是没见过仙客赌坊的人有多嚣张。
眼看着离那几艘画舫已不远,船夫停橹问道:“几位公子赌钱?赌宝?还是早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