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被他说得心中极其忐忑,她忍不住向岸上郁郁葱葱的密林瞥了眼,恨不能向孙悟空借双火眼金睛,好看破迷障,“极总,咱们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吧,坐在甲板上,这不是明晃晃地给人做靶子吗?”
pn微微一笑,“从此刻起,已经没有安全可言,就算你能躲过飞弹,绝对躲不过水雷。”
“水雷!?”,祝愿跳起来,“不行,我请求更换路线。”
恰在此时,货船减速停靠在一座简陋的栈桥旁,pn起身手指栈桥,“给你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马上走。”
求生欲的驱使下,祝愿挪动双脚,等她回过神,狼狈不已地转身回望pn,“我说过来金三角是为了寻找真相,没得到答案前,我不走。”
“是吗?”,pn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密集的枪声响起。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祝愿看到河面腾空的水花和人类的残肢。
落日将一切染上鲜血的颜色,浓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短暂失聪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仅仅凭直觉举起ak47,向泯灭人性的匪徒射出愤怒的子弹。
☆、陆贰☆昭然若揭
如何逃出生天的,祝愿不知道,她只知道ak47的子弹打光了,跌跌撞撞在林中奔跑,没留心从树上垂下的藤萝,被绊了个跟头,翻身坐起,有人踢了她一脚,“行了,别跑了。”
祝愿抬头愤愤看了眼,是pn那张扑克脸。
跑路不宜起争执,她默默咽下这口气,盘腿填充弹药。
pn等她把子弹全部压进枪膛说:“走吧。”
祝愿跟在他后面嘟囔,“就我们两个人去交易像话吗,魏学林能信?还有桑达他们留在货船能应付得来吗,不能沙爷让我们炮灰,你就让手下炮灰吧?”
“不想做炮灰,就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一样,桑达也一样”,pn听声辨位,拨开丛生的蕨类植物,一条被出没野兽踩出的小道露出来,“这边走。”
祝愿紧随其后,“你不会踩过点吧?”
pn反问:“在约翰内斯堡打过猎的人会不懂?”
祝愿愣了一秒,随机应变,“看样子你对我做过一番‘了解’,那你应该知道我打猎不求结果,只求姿势好看,能拍出精彩一刻的照片上传社交网站就行。”
pn嘲她,“我很佩服你无知无畏的精神,但动真格,你最好懂点常识。”
祝愿切了声,“我不过问一句,瞧你这一顿说!”
pn停下脚步,折过身,祝愿收势不及,差点儿撞上他,“又怎么了?”
原始雨林结成密不透风的穹顶,漏下一星半点儿天光在pn黑沉的眼睛里跃动,他定定看着对面一脸无所谓的jiva,忽然笑了笑,声音低低地说:“真是人傻胆大,你不用拐弯抹角问,我一并回答你,听好,技不如人,就老实做垫背的,成王败寇,没什么炮灰不炮灰,一切都是机会,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这片土地没有捷径可走,每一个人都拿性命在拼,否则你以为凭你几句甜言蜜语沙爷就会把你视为心腹?”
祝愿被他说得没脾气,张张嘴,找不到话回。
pn冷笑,“什么故人之女,说得好听,转眼把你丢进修罗场自生自灭,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你要做的不仅仅是杀出一条血路活下来,还要向沙爷纳投名状。”
祝愿傻眼,“投名状……我救了他儿子,这还不够?”
“你知道沙爷没过明路的私生子有多少个?他会在意一个废物儿子?”
祝愿彻底无语了,pn看她一眼,“杀掉魏学林,向沙爷纳投名状,你我都能更进一步。”
“沙爷这么对我们,太让人寒心了,我们为什么不和魏学林结盟,联手对抗他,我相信还是能争出一片天地的。”
话音未落,祝愿藏在猎装口袋的一把手枪不知怎么到了pn手上,正抵在她的眉心。
“为什么?”,她不甘心,又问,“你对沙惕就那么忠心不二?”
pn眼中漾着笑意,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话般忍俊不禁,“你要搞清楚,设局的是沙爷,入局的是魏学林,魏学林注定会输,你倒戈他,不是找死吗?不如我现在送你一颗子弹,早死早超生。”
祝愿举手投降,“别开枪,我说说而已。”
“那就少废话,跟上”,pn撤回手枪还给她,转身向前走。
祝愿将手枪藏好,跟在他后面继续赶路,突然左前方的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顶飞过,甚至能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我去,什么鬼东西?”,侧身闪避,脚踩到一段生满青苔、湿滑的腐木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她“呸呸”吐出带着树叶腐烂味的泥土,挣扎站起来,pn回头看她,“野鸡你也怕?”
祝愿怒从心头起,“你不用冷嘲热讽,没有你我照样能走出去,你牛什么?”
pn嘴角挑起一抹嗤笑,“这里是我特意挑选的狩猎场,自然环境、地形地貌都牢记在心,不熟悉的人想活着走出去你做梦呢?”
祝愿哑火,垂下头像聆听训斥的小学生,为了活命得忍。
pn看她无可奈何吃瘪,懒得与她计较,“我们脚下走的路是兽道,相对安全,我在前面开路,你专心跟上,踏错一步踩进陷阱,跌断腿你就留下自求多福。”
意思是别指望他救?祝愿撇撇嘴,“今晚是平安夜,你就别反向毒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