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水。”她短暂地叫停了身后男人比划丈量的动作,飞快从桌上茶壶倒了杯水,捏在手里,不时地往嘴里抿一口。
这些小动作赫连煜看在眼中,他轻笑着拿掉了她的杯子,安抚道:“好了,没事的,真不吓人,你看。”男人将狼嚎往自己手上舔过一笔。
“就像这样的,敷药一样,等会再用钝头针揉按一番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上的痕迹擦掉。
但秦乐窈此时此刻紧张的根本就不是疼不疼,这种太具仪式感的东西,弄在身上,就总觉得像个烙印似的。
花烛夜
赫连煜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鼓,但这对于他们族中来说是顶要紧的仪式,即便是有些勉强也好,说什么也都必须完成。
“放松些宝贝,那我开始了。”赫连煜最后亲了一下她的耳廓,手臂横过她的锁骨将人控制住,沾了浓郁青蓝颜色的笔尖,在她莹白的皮肤上落下了第一笔。
屋里温度合适,湿濡的笔尖落在温热皮肤上,滑腻腻的,也不冷。
秦乐窈恍惚间觉得背后是一条温热的舌在游走,难以言喻。
“对,就是这样,保持住,放松。”赫连煜大掌奖励性地揉捻着她的肩膀。
秦乐窈喉间动了一下,“……你哄孩子呢。”
“那怎么办,你看你后背绷得。”赫连煜调笑着收笔,解开她后背肚兜的带子,再重新一笔连上去,竟是直接越过了肩颈去。
“这么上?”察觉到位置的秦乐窈一个哆嗦想回头看,又被赫连煜眼疾手快制止住,“别动,差点弄歪了。”
身上的纹路平时穿了衣服旁人看不到也就罢了,但若说是将它展露到了人前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太靠上了吧,怎么都要到脖子了?”秦乐窈开始左右扭着不想配合,“你不会故意的吧。”
“啧,坐着别动,一会蹭手上去了。”赫连煜摁着她的肩膀站起来,反正他也热得慌,直接脱了衣裳指给她看了眼,“喏,我的也到这了,你的方向跟我是反的。”
那一身张牙舞爪的图腾纹身,依附在他的肌肉上,极其吸睛。
秦乐窈自知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再好纠结挣扎的了,索性也就坐在那任他摆弄了。
一连三天,他都像这么晚上来敲开她的房门,重复的将染料涂抹,再用钝头针揉进皮肤里,疼到是算不上疼,充其量是那圆针来回地涂抹让皮肤变得敏感,有些肿胀感罢了。
秦乐窈趁他走了之后自己用铜镜看过,这种已经渗透进皮肤底层的颜色,只在表皮留下了一层浅淡的痕迹,即便是沐浴也无法冲洗下来。
到了最后一天晚上,赫连煜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大功告成地亲了下她的肩膀,“好了,只等明天晚上洞房花烛夜,泡个药浴,就能彻底显色了。”
秦乐窈慢吞吞给自己穿上衣服,赫连煜不满意地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窈窈,咱们明日都要成婚了,大喜的日子,别总是这么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笑一个?”
“这样?”秦乐窈冲他堆了个虚伪至极的灿烂假笑,然后瞬间又再收回来。
赫连煜笑着嘁了她一声,唇角勾得压不下来。
或许秦乐窈自己都未曾察觉,但赫连煜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这副样子,比他当初第一次说要娶她时候的那种天塌地陷的恐惧模样,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
赫连煜的信心大受鼓舞,往人唇瓣上用力亲啃了一口,贴着她放言道:“总有一天,要你心甘情愿地接纳我。”
秦乐窈赶人道:“别这么肉麻盯着我看,你还不走,天都要亮了。”
“这还早着呢,才戌时。”赫连煜被她撑着胸膛往后推了一把,顺势也就起来了,“行吧,明天一整日要忙活,让你早点睡。”
他最后揉了把她的脑袋,“走了,明天见,我的新娘子。”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晨阳照向大地的时候,整个上京城都陷入了热烈喜庆的氛围之中,一场由皇室操办的盛大婚礼,由此拉开序幕。
大街小巷上全都挂上了应景的红灯笼,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喧天,仪仗的头前都已经进了下一条街,后面跟着的尾巴还没拐过上一条街的弯来。
这种喜庆热闹的时候天真稚童最是激动,跟着队伍后面嘻嘻闹闹,捡着散落的铜钱与花生红枣喜糖,也不嫌脏,蹦蹦跳跳地直接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