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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我擦干身子穿上浴袍，走进卧室，打开电视。新闻主持人开始报道赫鲁晓夫的一个讲话，还有美国向越南派遣顾问的事儿。他说，&lso;我们有现场拍摄的画面来自‐‐&rso;接着他就消失了，我便随着车轮滚到了这个海滩上。你说你看见我正在某处神奇的门道那边，而那门道现在不见了，你说我那会儿在梅西公司，正在偷窃。所有这些都太反常太荒谬了，但即便一切都是真的，我也该找些更高级的东西呀，那也比偷假珠宝好。我是不戴珠宝的。&rdo;

&ldo;你最好瞧瞧你自己的手，奥黛塔。&rdo;埃蒂平静地说。

她摆弄了好长时间，从左手小指（上面有枚戒指，大而俗气，那是假冒的饰件）打量到右手无名指上那枚老大的蛋白石戒指（更是大而俗气得要命，倒还是真家伙）。

&ldo;这样的事儿一桩都没发生过。&rdo;她坚定地重复道。

&ldo;你好像一部破碎的纪录！&rdo;他一开始对她的态度真有点恼火了。&ldo;每一次人家在你那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小故事里捅开一个窟窿，你就只会退缩到&lso;这样的事儿一桩都没发生过&rso;这种鬼话上边。你最好把它理理清楚，黛塔。&rdo;

&ldo;别叫我这个！我讨厌死了！&rdo;她猛地发作起来，浑身颤抖着，埃蒂只好缩回去了。

&ldo;对不起，上帝啊！我不知道。&rdo;

&ldo;我明明是在晚上，一下子却进入了白天，明明是没穿正式衣服，现在却穿戴整齐，从我的卧室跑到了这个荒凉的海滩。而真实的情况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红脖梗家伙用棍子朝我头上砸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rdo;

&ldo;但你的记忆并没停留在牛津镇。&rdo;他温和地说。

&ldo;什‐‐什么？&rdo;她的声音又开始不稳定了。也许是看见了什么她不想看见的东西，就像那些戒指。

&ldo;如果你是在牛津镇被打晕了，为什么你的记忆并没有停留在那儿呢？&rdo;

&ldo;这种事情并不总是很有逻辑性的。&rdo;她又去抚拭太阳穴。&ldo;尤其是这会儿，如果在你看来都是一样的，埃蒂，我就得赶快结束这场谈话了。我的头痛又发作了。痛得厉害。&rdo;

&ldo;我想有没有逻辑性完全取决于你是不是愿意相信它。我看见你在梅西公司，奥黛塔。我看见你在那儿偷东西。你说你不会做这样的事还说得像回事似的，你也告诉我你根本不戴珠宝首饰。你这么跟我说的时候，好几次低下头去看手上的戒指。那些戒指明摆着嘛，你却视而不见似的，像是直到我叫你去看你才看见似的。&rdo;

&ldo;我不想谈这个！&rdo;她叫喊起来，&ldo;我头部受过伤！&rdo;

&ldo;好啊。可是你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把时间给遗忘的，不是在牛津镇。&rdo;

&ldo;让我自己呆一会儿。&rdo;她木讷地说。

埃蒂看见枪侠携着满满两袋水艰难地回来了，一袋系在腰间，另一袋搭在肩上。他看上去已是疲惫不堪。

&ldo;我真希望能帮你一下，&rdo;埃蒂说，&ldo;但要帮你的话，我想我最好还是实话实说。&rdo;

他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但她还是垂着脑袋，指尖不停地按摩着太阳穴。

埃蒂去迎罗兰了。

8

&ldo;坐下，&rdo;埃蒂拿过袋子。&ldo;你看上去是累趴了。&rdo;

&ldo;是的。我又发病了。&rdo;

埃蒂看着枪侠潮红的脸颊和前额，以及他皲裂的嘴唇，点点头。&ldo;我本来还希望别出这事，但我一点也不奇怪，伙计。你没想到这是有一个周期的。巴拉扎没存下足够的凯福莱克斯。&rdo;

&ld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do;

&ldo;如果你没把青霉素给用足了，你就不能把感染给彻底制住。你只是把它给压下去了。几天以后，它还会重新冒头。我们需要更多的药，好在这儿至少还有道门可以过去。同时你得放松些，休息休息。&rdo;但埃蒂不快地想到奥黛塔失去的腿，还有每天寻找水源的路将越来越长。他不知道罗兰是不是挑了个最糟糕的时间旧病复发。他估计有这可能；只是还不知情况会怎么样。

&ldo;我得告诉你关于奥黛塔的一些事情。&rdo;

&ldo;这是她的名字？&rdo;

&ldo;嗯。&rdo;

&ldo;很可爱。&rdo;枪侠说。

&ldo;是啊，我也这样觉得。但她对这儿的感受却不可爱。她觉得她不在这儿。&rdo;

&ldo;我知道。而且她也非常不喜欢我，对吗？&rdo;

是的，埃蒂想，但也挡不住她认为你是幻想中的一颗鼻屎。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ldo;理由几乎是一样的，&rdo;枪侠说，&ldo;她不是那个我进入她脑袋里的女人，不是你看见的那个，完全不是。&rdo;

埃蒂呆住了，然后突然点点头，变得兴奋起来。那个镜子里模糊的影子……那张狂吼乱叫的脸……这个人是对的。耶稣基督啊，当然他是对的！这根本不是奥黛塔。

接着他想起了那双手，从披巾里漫不经意地伸出来，然后又似乎漫不经心地把那些假珠宝搂进她那个大皮夹里‐‐看上去几乎就是这样，好像她等着被抓似的。

戒指就在那儿。

同样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