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玻璃窗面的折射下,八百比丘尼清晰地看到了那双过分猩红的眸子。
鬼舞辻无惨的身体贴着她的脊背,冰冷的温度从薄薄的衣物沁入她的皮肤。
“你在叫谁?”
有人这样询问她,那声音带着刺骨般的冷意。
身后传来的力道迫使着八百比丘尼的脸贴在了玻璃上,她侧着脸眸子微移,目光落在了身后的鬼舞辻无惨脸上。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她平静地说着,注视他的眸子。
但鬼舞辻无惨远不如她平静,从那双大睁着、满溢幽深暗色的眼眸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名字对他的影响,哪怕是过了四百多年依旧留有余威。
【继国缘一,是曾将鬼舞辻无惨逼上绝路的天才剑士。】
这是鬼舞辻无惨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心结,哪怕对方已经死了也一样。
八百比丘尼知道这时候再说话除了让他更生气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便干脆闭上了嘴,但得不到回答的鬼舞辻无惨却难以遏制心底里喷涌而出的记忆。
那个名字代表着的,是他最狼狈也最不愿提及的时光。
无论现在的鬼舞辻无惨再怎么优雅傲慢、风度翩翩,但在当初,在继国缘一面前,他唯有狼狈不堪与苟延残喘。
八百比丘尼的血溅满了大半面窗户。
好在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们的房间也没有面对街道,因而所有的声响和异样都被吞没在这个房间里,丝毫未能传到其他地方。
氤氲在房间里的细碎光点将八百比丘尼笼罩在其中,睁开眼睛的时刻八百比丘尼才忽然想起来,距离她上一次被杀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鬼舞辻无惨并非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了,但这一次他却罕见地生出了几分慌乱般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又听到了那个名字。鬼舞辻无惨下意识给出了自己解释。
虽然已是深夜,甚至才刚回来不到一两个小时,但鬼舞辻无惨还是出门了。
他无法心平气和地留在别馆里。
以往更多是暂时不想见她的烦躁和怒意,可他这一次却像是觉得难以应对这样的场面一般,不知所措地逃跑了。
这时候的鬼舞辻无惨与其说是像往常那样离家出走,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更为恰当。八百比丘尼看到了脚步急促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鬼舞辻无惨动手的速度很快,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就已经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