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不答,哎呦一声往自家主子边上凑。
新月如勾,一日光阴又过。
白鸳将脑袋搁在石桌上,一面盯着天边某一处,一面乱七八糟的想着这几日发生的许多事。适逢旌竹自面前晃过,她终于忍不住将人叫住。
旌竹在她身旁落坐,好似知道她要问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不知道。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满天繁星,并不急着问话。
她头也不抬,依旧懒洋洋地望着天边,慢吞吞地问:&ldo;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来唐家堡的目的,你又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是谁?你就不怕引狼入室给自己惹上大麻烦?&rdo;不论是之前还是今日,旌竹对她的过去,好似毫无好奇之心,说到这,她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向他看去,&ldo;又或者,你其实全都知道。&rdo;
旌竹莞尔,&ldo;那便叫你失望了。&rdo;
白鸳不信,&ldo;那为什么?&rdo;
旌竹微微侧过头来,垂眸看进她的眼里,轻声道:&ldo;问了你便会说?还是劝了你便会听?我若不同意将你带入唐家堡,你便会放弃么?&rdo;
白鸳眸光微微闪烁,沉默下来,随后便又笑了。
他似被那笑感染,亦笑得毫无介怀,&ldo;既然结果不是我能左右的,又何必多费唇舌?&rdo;
她沉吟片刻,轻喃:&ldo;你这人,真有趣。&rdo;
……
第70章幕后推手
与旌竹闲谈片刻,白鸳便又径自对月发呆,今夜想得太多,想得太乱,只觉心烦意燥,久久难平。
夜凉如水……
月如斯美……
可白鸳嘴角的笑意微微发涩。
远处纷乱突起,细辨之下是嘈杂的脚步声渐近。与此同时,眼角瞥见一抹暗影飞速掠过。
白鸳惊疑,望一眼主院方向,起身朝暗影掠处探去。
空气中夹杂着铁锈一般的腥臭,极淡,但存在。
突然,立爪如钩,又快又狠。她折身避过,急退数步。
抬头望去的那一眼,心脏怦如擂鼓,脱口而出,&ldo;师兄,真的是你!&rdo;
陆仟寒同样对这场意料之外的相遇,震惊不已。
她抑制不住激动,伸手向他探去,可下一瞬却被他避如蛇蝎地躲开了。
她愣在当场,发现他正用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令她遍体生寒。那双眼里既有痛,又有恨,但更多的‐‐是悔。
他受伤了,腹间袖口被鲜血濡湿一片,面色惨白。
她听到他颤抖着,近乎痛苦地问:&ldo;为什么!我那么相信你,为什么!&rdo;
她睁大了双眸,不自觉地跟着颤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误会了,师兄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事。她该深究,她该解释,可纷杂的脚步声逼近,眼下的情形,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听见自己强装镇定的声音响起,&ldo;师兄,你待在这里别走,我去将人引开。&rdo;
白鸳回到凉亭边上徘徊,取下发簪划伤了掌心,握拳滴血,在地上故布疑阵。在众人踏入院门的前一步,白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跌坐在地,似足了被吓破胆的娇娇娘。
几日来唐家堡的人对白鸳的身份也都知晓。当下一人将她扶起,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只见被吓破胆的娇娇娘一脸心有余悸,颤抖着手,指了一个方向,语无伦次道:&ldo;血,血……有黑影,我看见……往那去了!&rdo;
于是有人厉吼一声,挥袖道:&ldo;将那贼人给我活捉!活捉!&rdo;
待人皆散尽,确定再无人折返。白鸳跌跌撞撞地回到,可却发现陆仟寒方才藏身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再无余影。除却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以及混淆其间的一缕奇异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