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十条。成交!”
……
我们像童年时一样讨价还价,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的,吉尔菲艾斯,你明明知道多带些兵力主要是让我安心哪。”笑过之后,我撒娇地钻进他的怀抱。
“我知道,可莱茵哈特大人对我那么没信心么?”他轻轻抚过我的脊背,柔声道。
对于他的疑问,换做平常,我应该斩钉截铁地给予肯定地回答,但那天,我只是闷闷地说了声“有的”,便把头更深地埋进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他的体温,以此平息内心的颤抖。
当天晚些时候,吉尔菲艾斯带着十条战舰出发了,公开的目的是“巡视前线阵地”,至于迎接杨威利的任务,只限于上层知道。
分别时刻,有着少年般美貌的金发女子站在我身边,从伯伦希尔舰桥的透明幕墙眺望渐渐消失在天际那边的一抹火红,口中喃喃道:“吉尔菲艾斯元帅重上战场,居然是为了营救敌人……战争真是不可捉摸的东西。”
比之此话中所隐含的危险讯息,我更在意的是伯爵小姐偶尔的感性流露。
Ⅱ
接下来的时间,回廊附近的电磁风暴如同预示将来般盛行着,吉尔菲艾斯临行前答应过的“保持联络”变成了空中楼阁,只是偶尔的从荧屏上看看他模糊的笑脸并不能缓解我内心的焦灼。五月二十九日开始,即使是最低限度的联络也断绝了,我便把自己的思念埋葬在琐碎的政务里,只是在深夜时分斟上一杯红酒,在星光下凝视那潋滟的深红。
五天后,在并没有什么重要议题的高级军官会议的进程中,脸色发青的流肯悄无声息地进入会场,径直走到修特莱身旁,在后者耳畔低语了几句。修特莱闻后随即起身,郑重其事地向我行了军礼同时通报了讣告般的消息。
“陛下,有吉尔菲艾斯元帅的消息。”他精心修饰的小胡子微微耸动着,“大公殿下被杨威利挟持为人质了。”
经过压抑的喧哗在会场内传播开来。
“吉尔菲艾斯提督也败在杨威利手下了啊!”
“怎么会这样!不是来和我们谈判的嘛?”
“如果以大公殿下为谈判的筹码……”
我猛然起身,冰冷地扫视众人,制止了无益的议论。
“消息的来源。”
“是巴巴罗萨的通讯艇带来的消息。”流肯的声音明显地因为紧张而走调。
“朕要亲自核实。带通讯员来这儿。”
“来这里吗?”修特莱关切地问。
“朕的命令不够明确吗?”
修特莱在我的威严注视中低下了头。
“诸位提督一定也很关注大公的情况——带他进来。”意识到自己的严厉,我放缓了语调补充道。
看着健步进入会议室的通讯员,我暗自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陛下,巴巴罗萨号舰长克拉伦斯·冯·伊索尔斯特伯格向您致礼。”精干利落,毫不紧张,不愧是吉尔菲艾斯选中的人。
“辛苦了,少将。”同时给他一个说下去的眼神。
伊索尔斯特伯格挺直了腰杆朗声道:“大公殿下奉陛下之命前往前线,于新帝国历002年6月1日零时三十五分进入伊谢尔伦回廊。一时二十分遭遇袭击,战斗持续了十分钟,对方两艘驱逐舰全部摧毁,我方一艘巡航舰轻微受损,两架王尔古雷坠毁,五人受伤。”
“同盟派出了多少兵力?”虽然损害并不严重,但终究还是作战了,难道杨威利只是以和谈为幌子……
“请原谅,陛下。袭击我们的是帝国战舰‘苏梅尔’号和‘普斯茅斯’号。因为是己方舰队没加提防,所有才会有损失。”因为损失不大,伊索尔斯特伯格的神情分外轻松。
“苏梅尔……”思忖间,我把目光落到毕典菲尔特身上。没记错的话,那是他舰队里的船。
橘发的猛将脸上一下没了血色,他条件反射般地弹起身道:“陛下,我,臣立刻去查。”
还未等我发声,伊索尔斯特伯格定定地道:“没有那个必要了,提督阁下,因为已经查明那是地球教分子冒充帝国军舰。”
喜欢捉弄人的习惯和他的长官是一脉相承的,这就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你们是如何确定的?”罗严塔尔代表众人提出了疑问。
原来在战斗结束后,从对方士兵身上搜出绣有“地球是我故乡”字样的锦带,这同在邱梅尔事件中被击毙的武装分子身上带的是一样的;而所谓“苏梅尔”号和“普斯茅斯”号,除了舰身有改造的痕迹,其武器与人员配置、内部格局与正规帝国军舰相比存在着细微但又是决定性的区别;另外,在对被俘人员进行审问的过程中,对方不同程度地表现出精神以及药物控制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