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结束吧。和他独处下去的话,我也许会失掉自己的立场。
“哦,你确定自己真的、完全、百分之百地康复了?该不会是私自从医院里溜出来的吧?”
奇怪的反应呢。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对康复出院的人表示祝贺吗?
“我有医院的证明。刚才到人事局办了手续——”
“还是由我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
确认?您究竟想怎么确认?等一下:“莱茵哈特大人,你——”
“嘘,别出声,我要检查你的心跳。”
没有听诊器?那种事难不倒莱茵哈特大人的,他会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开始检查。
俯下身,半搂着我,耳朵靠近胸口,他像胶布一样贴在我身上,神情专注而严肃,让我无法把他的行为理解为恶作剧而一笑了之。
安静。压倒性的安静中,世界凝固成水银,平素顽皮的白纱窗帘现在也俯首贴耳,聆听充满节律的心跳——我的和他的。
俯看下去,澄明的视线里,黄金、象牙和玫瑰花瓣做成的天使触手可及,又恍若梦幻。他白皙端正的脸庞在金发的掩映下平添了几分俏皮的气质,浓密微卷的睫毛遮住一些如波的流韵,线条娇好的薄唇翕张之间,某种舒爽的清芬萦绕留连。他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甚至用“美丽”去形容,都会构成某种亵渎。但过去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为什么今晚我会刻意留意到这一点。难道就像古代诗人所说的,“爱情的来临仿佛四月,让情人眼中鲜花盛开”。
月华如水,夜冷如铁。彼此无意识的颤抖和气息,点燃某种欲望的导火索。
他似乎低吟着什么:
“吉尔……不出院……我,留在身边。”
听不清他的意思,附下耳去,他的红唇越发近了,有吻上去的冲动。
不对!吉尔菲艾斯,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你应该……
而且这个人,是不可以触碰的……
我急急把双手背到身后,右手按住左腕,喃喃道:“莱茵哈特大人,我——”
更深地,他把头埋进我的胸口,闷闷地道:“就一会儿,吉尔菲艾斯,让我多呆一会。”
多呆一会儿么!
莱茵哈特大人,我何尝不想永远揽你入臂弯,用我的整个生命,抱你,爱你,保护你。
我还会做得更多,我不会让你在我怀中颤栗,不会让你纯美的脸儿被阴霾遮蔽,不会让你的眼睛染上哀伤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