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齐格飞然后回自己房间、写私人邮件、听音乐或看看书、练哑铃、冲澡、十二点半熄灯睡觉。
那个齐格飞周末会和朋友聚会,钓鱼或者打球,烧烤或者(偶尔)喝酒。在那个圈子里,齐格飞不是领袖,他主要负责在突降大雨时拿出为大家准备的雨具,他也负责安排每次活动并且总是第一个到达,他还负责在聚会结束时把喝醉了的同伴和单身女性一一送回住所。
那个齐格飞有点害羞,会唱的歌不超过10首,其中还包括摇篮曲,但是他能用口琴演奏近二十年奥丁所有的民歌。
那个齐格飞衣着朴实,喜欢穿麻布衬衫和牛仔裤。但某次他担任伴郎,一身笔挺的黑礼服,打着白领结,配上镶绿松石的白金袖扣,婚礼上的宾客都在议论,那是谁家的小伙子,好帅!其中的热心人士则准备把邻居的表妹介绍给他。
那个齐格飞偶然认识一位女孩,活泼又可爱,蓝紫色的眼睛叫人无法忘怀。他们谈得很投机,谈着谈着突然发现两人其实在十五年前史瓦布大叔小儿子的婚礼上见过,当年的冒失小男孩曾不小心弄坏了小女孩的玩具熊。
那个齐格飞半年后向女孩求婚了,求婚的礼物是火红的玫瑰、祖传的红宝石戒指和一只崭新的玩具熊。
……
那个齐格飞有一天突然消失,他不再是敬业勤奋的好职员,不再帮着妈妈做家务,不再为爸爸做按摩,不再分担朋友的忧愁,不再出现在女孩的梦里,一切都不复存在。
……
那个齐格飞现在回来了,从现在开始,一切将重新开始,因为,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Ⅲ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齐格飞——”
“欢迎回来!”
半掩的门后,我一手搂着喜极而泣的母亲,一手搭在父亲肩上,一家人彼此依靠,透过对方的气息,感受对方的存在,许久许久。
“哎呀,看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妈妈抹去眼角颊间的泪,退开半步,从头到脚打量着我,“……换身衣服吧,都准备好了。”
“不用了,下午还得办点事。”话一出口,我就注意到她的脸色为之一沉,于是赶忙补充说,“只是些例行手续。其实,我已经决定退伍了。”
“真的吗?太好了!”
“齐格飞?!等等——”
“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老公你也真是的,孩子都站了半天了。”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