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估计是横行霸道惯了,根本不听劝。两边一共九个人,让元旭打趴下五个,还有四个一看这阵势,一时不知道是该往上冲还是往后闪——这大个儿看起来比他们还像黑叉会。
结果派出所的人一来,看元旭那副凶样先把他给铐上了。元旭不便透露身份,还连带方默也一起进了趟局子。后来元旭让所长给他的队长打了个电话,这才重获自由。
从派出所里出来,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好在方默一直没接到急诊电话。并肩走在清冷的人行道上,元旭走着走着,又握住了方默的手。
“花都丢了。”他惋惜地说,“下次再送你捧更好的。”
“希望这个‘下次’……别再是两个月之后。”
方默将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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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
元旭被同事灌得脚底下跟踩了团云彩似的,一进卧室就栽进床里。方默倒是没喝多少,何权他们还算心慈手软,就兑了杯加芥末的红酒给他而已。
“这帮孙子……活该他们丫的打光棍!”元旭翻过身蹬掉鞋,朝正在换衣服的方默伸出手,“默儿,快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方默没搭理他。打从领完证,只要元旭能回家就得“春宵一刻”。还千金呢,早都暴跌成擦屁股纸了。换好睡衣,他跪到床边帮元旭脱西装,刚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就被对方抱着翻身压住。
“我媳妇儿真好看。”元旭使劲啄了他一口,满嘴酒气熏得方默直皱眉。
“别闹了,早点睡,明天一早的飞机。”
连春节长假带婚假,他们能歇半个月。方默本来计划着去欧洲玩,可元旭因为职业关系没办法出境,俩人只好去海南岛玩一圈度蜜月。不过有心爱的人在身边陪着,就算去戈壁滩上吹冷风都开心。
“今儿可是正日子,必须闹!”元旭将手伸进方默的衣服里,到处煽风点火,“默儿,你摸摸,老公硬不硬?”
方默干产科的,脸皮没那么薄,当下攥住对方使劲握了一把,疼得元旭呲牙咧嘴地压着他啃。啃着啃着把被子一裹,床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床头柜抽屉里的保险套就此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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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日光和煦催人昏昏欲睡。
“方默,你怎么站着睡着了?”敲醒靠在书柜上就睡着的方默,何权的眉毛高低错了位,“昨儿夜里又跟你们家元公安折腾到几点啊?”
方默打了个哈欠,顺手抹去眼角的湿意说:“我都一礼拜没看见他了。”
“这才结婚几天啊就不着家了?”何权笑着摇摇头,“精神点儿,下午还有手术呢。”
“何主任,我明儿想请天假。”方默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最近总是睡不醒,醒了又犯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合辙一年就没醒的时候。
“忙啥事儿?”
“元子他爸,心脏起搏器电池期限马上到了,跟中心医院那约的明儿换新的。”
“哎呦,他这哪是娶媳妇啊,整个娶一不花钱的护工。”
“我就说他找医生动机不纯,老太太扎点滴都不用去医院了。”
“他爸他妈身体都那么差,将来谁给你们带孩子?”
“说好了,三年之内不要。”
“哦,那好,我还说回头等你歇产假,时鑫昊又得疯呢。”何权把一摞病历交给他,“成吧,你明儿歇你的,景潇的手术我来跟他搭台。”
“谢谢,何——咳。”
猛地呛上口酸水辣着嗓子,方默咳了一声赶紧捂住嘴。
“注意点身体,你可别累垮了。”何权拍拍他的背。
方默皱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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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检单上怎么没名字啊?谁的患者?”陈萌分化验单分出一张没患者姓名和医生姓名的,扬起来问:“五十一床?咱病区不一共五十个床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