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久没有走过这扇门了。”
分化以后他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还有一次远门是从楼上直接跳下来的,岑漠有些生疏地打开了门锁,门发出“吱呀——”一声难听的噪音,露出后面老旧的楼梯来。
“好像,只能到这里了。”
岑漠看着池怀霖的轮椅歪了歪脑袋,池怀霖懊恼地拍了下大腿。
——光是记得要遣散村里的人,忘了他那条残腿没法上楼了,早知道应该再修个电梯进去的。
眼前人看着他的样子,咯咯得笑出声来:“池先生是,笨蛋。”
池怀霖作势要去敲他脑袋,岑漠灵活地跑到他够不着的地方,站在屋檐下,笑容渐渐淡下去,抬头向上看去。
“就是从,这里,”他指了指上头,“从这里,上去,窗户破了一个窟窿,你就进来了。”
刚
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哦,不是,没有,没有。”
“然后呢,乖宝,”池怀霖淡淡地问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我进去了以后,做些什么呢?”
“嗯——你总是,坐在窗户旁边,因为,那一块,可以,晒到太阳,有时候,屋子里,很冷,那里,暖和,”岑漠说得有些迫切,可一急,话就零落得越发厉害,脸慢慢红了起来,“你会,讲故事给我听,会,哄我睡觉,但是,但是,有人来的时候,你就跑走了。”
岑漠跑过来,捏住他的手:“小染不小心,看到你了,然后,然后,你就不来了,我很生气,就,不喜欢小染了。”
oga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没有对抗这个世界的武器,最无情的一种就是“不喜欢”,像小孩子叫嚣着“绝交”一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其实最难过的,还是自己。
“可是,后来你,又回来了,你说,你找到我了,但又不太一样了……”
“我找到你了?”
“嗯,嗯,十八岁,过生日的时候,”岑漠露着大白牙,眼睛弯弯的,“你说,你找到我了,我也很开心,我也找到你了。”
池怀霖一怔,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再一次和岑漠重逢时,或许是对方信息素致幻的效果使然,又或许是他脑中刻下了太过深的记忆,以致于他半梦半醒间,竟是认出了对方来。
心脏瞬间刀绞似地疼。
——长久的虐待使他有了异于常人的保护机制,在他的世界里,所有虚幻都是真实,所有真实,全是他的臆想。
“我对你好的时候,”池怀霖抖着手,抚摸着岑漠的头发,“你就害怕,我是臆想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