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轩面露尴尬。
他的心是动了,可他真怕父亲易怒冲动的性子,把阮时意彻底得罪了,搞砸他辛苦塑造的外刚内柔好形象。
对上阮时意温婉的淡笑,洪轩拱手道:“抱歉,打扰姑娘做事。在下历有为善之心,奈何公务在身,难以抽出空闲,现今姑娘心怀恩义,行善济世,乃年轻一辈的楷模……”
“成成成!就你爱啰里八嗦讲客套话!说半天没讲到重点!”洪朗然打断儿子,改对阮时意咧嘴一笑,“明儿一早,洪家派人先送一千两银子去澜园,算是协助你做点好事!你,不许推辞!”
阮时意一愣,憋笑道:“那……晚辈替城南各老弱谢过大将军。”
区区一千两银子,她哪里会放心上?
但不论洪家人是为接近她,还是真心实意做善事,她终究不宜拒绝。
正欲谦逊几句,左侧方忽而传来一清朗嗓音。
“难得大将军好善乐助,小王惭愧,惭愧呀!”
余人闻声纷纷避让,却见一锦衣公子在仆役簇拥下,轻摇折扇,缓步走来。
容颜俊秀,风流倜傥,不是齐王夏浚又是谁?
自得知他和秋澄暗中来往,阮时意每回记起此人,均浑身上下不自在,总觉对方在密谋偷走她的心肝宝贝外孙女。
此番他公然现身于平民聚集的城南,强行抢过话锋,意欲何为?
阮时意、洪朗然等人于错愕间与之礼见,寒暄过后,齐王道明来意:“旧闻阮姑娘乐善好施,广布仁德,小王不才,愿助一臂之力。”
他说罢,命人奉上几盒纹银,不多不少,一千两,如跟洪家人约好似的。
见阮时意怔忪未语,齐王又笑道:“一点小心意,往后有需要协助的,尽管遣人来齐王府说一声。圣上已获准小王待到明年夏天,待选定正妃后再离开,阮姑娘不必客气。”
阮时意如坠云雾,只觉这番话阴阳怪气,全然想不明白,对方何以要提及“选定正妃”?
谁要管他这闲散亲王在京城呆到几时?
眼见墨云随狂风翻涌,她唯恐天气剧变,只好笑而称谢,示意大家加快速度把厚被褥送出。
齐王、洪朗然、洪轩三人杵在原地,简略闲谈两句,各自对望几眼,同时向阮时意等人道别。
阮时意茫然未解,扯了扯蓝曦芸的衣角:“这些人怎么回事?他们财大气粗,一丁点善举,何时何地不能做?非要跟我这档子掺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