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此人做事一直很圆滑,当初老王爷找他推动李湛的婚事,没想到最后是那么个结果。如今老王爷也不在了,眼看李湛深得人心,将朝中六部尽数掌握……他知道李湛想做的事情,多半是没人能拦的。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摄政王卖个乖。
在朝为官最怕的就是晚节不保,张尚书知道顺应时势的道理……
“张尚书的意思是两件事一起查?”李湛生怕朝臣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
“是。”张尚书道:“老臣恳请王爷下令彻查当年西峰营主帅一案,以及梁国公主遇刺一案。”
李湛目光看向其他人,又问了一遍,“诸位觉得呢?”
众臣见张尚书都这么说了,便纷纷附和。
若是换了平时,他们或许还可以私下商量一二。如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李湛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许多人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便被带了节奏稀里糊涂地表了态。
“那此事便由大理寺少卿池州协同刑部一起去办吧。”李湛道。
池州与刑部的人当即领了命,朝臣们都各怀心思,却无人敢再提出异议。
下朝后,去驿馆的马车上。
祁景川面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
秦铮坐在祁景川身边,伸手解开他的衣襟一看,便见对方雪白的里衣透出了些许血迹。
“你伤势若是再恶化,可就不是我的人情了,回头你找王爷卖惨去。”秦铮道。
“我都这样了,能不能别那么凶巴巴的?”祁景川苍白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朝秦铮道。
秦铮瞥了他一眼,道:“我本来就不会伺候人,殿下若是觉得……”
“好好好,我不说了……”祁景川忙道:“你这样很好,凶巴巴的也很好。”
祁景川面上白得没有血色,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尤其看着秦铮之时,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饰,与他易容成祁景姮时那眼神截然不同。
“还是不愿同我说话?”祁景川说着便往秦铮身上靠,秦铮下意识往旁边躲,祁景川扯动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道:“太疼了,就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他说着声音渐渐弱下去,而后靠在秦铮身上,就此没了声息。
秦铮在人醒着的时候,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如今见人没了声息,身上那伪装出来的冷意顿时便散了大半。他拧着眉头伸手将祁景川扶住,防止对方跌倒再扯到伤口,而后他目光落在祁景川浸满了冷汗的额头上,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用自己的衣袖帮对方擦了擦汗。
祁景川苍白的嘴角轻轻勾了勾,这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英辉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