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浔一愣:“和我换?”
“对,和你换。”裴玄霜便将自己的酒杯递给谢浔,等着谢浔回应。
略略犹豫了片刻后,谢浔依言换了酒杯,将染上了裴玄霜淡淡幽香的酒杯拿在手中。
裴玄霜亦端着带有凌冽香气的酒杯,与谢浔对视一眼,双双端起了酒杯。
“慢着。”酒水即将入口,谢浔却忽然出声打断了她,“霜儿,好端端的,你与我换酒干什么?”
已然饮下半杯酒的裴玄霜抬眼去看谢浔手中的酒,不出预料地发现对方一滴都没喝。
谢浔望着面上略显失望的裴玄霜淡淡一笑,端着酒杯来到窗前。
月光稀薄而明亮,映在酒杯中,散发着凉薄的光,谢浔盯着杯中透明澄澈的酒水,淡笑一声,问:“你给我下毒了对吧?”
他转过脸来看她:“你下的什么毒?”
盯着谢浔背影的裴玄霜一顿,格外平静地道:“你知道了?”
谢浔不作声,只是倒光了手中的酒,举着金光闪闪的酒杯来到了裴玄霜的面前。
“你看。”他一把按住裴玄霜的脖子,逼着她垂眸去看杯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裴玄霜无动于衷地朝杯底看了过去,隐约发现空无一物的酒杯内,似有一道蓝色的凛光一闪而过。
裴玄霜目光黯了黯,心下了然。
“好厉害的杯子,竟能验毒。”她道。
“是蓝峭沙,两府中的碗盘杯盏,都放了这种沙,其目的是提防想要伺机下毒的歹人。”谢浔丢掉酒杯,一把挑起裴玄霜的下巴,“选择在新婚夜下手,霜儿,你当真是给了我一个毕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裴玄霜高高地扬着头,眼中没有半点愧疚。
“我就知道这法子杀不了你。”她一脸的冷漠,“从你逼我嫁给你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想到,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你。”
“想方设法?”谢浔冷笑着逼近,“你被我困在府上,除了我安排的人,谁都见不到,便是想杀我,只怕也无计可施,所以……”
谢浔手上微微用力,语调下沉,目光中似有不舍:“所以,是谁把毒药送来交给你的。”
裴玄霜褐眸轻觑。
“说啊。”谢浔冷道,“新婚夜助你杀夫,此人是谁?是……逐风吗?”
裴玄霜不由的一愣。
“看来是了。”她面上细小的情绪变化根本逃不开谢浔的眼睛,“那家伙居然找上了你,玄霜,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们两个……”
“处置?”裴玄霜冷笑,“随你处置,杀了我最好,省得留一把刀子在自己身边,夜长梦多。”
谢浔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裴玄霜嘴里说出来的话。
“好毒的一张嘴,你还真是变了。”他缓缓松开裴玄霜的下颌,“利嘴尖牙虽伤我心,却不会改变的我的心,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便是,能杀了我,算你有本事。”
裴玄霜恨得目光发直,脸发青,饶是再精致的妆容,再华丽的服饰也遮挡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
“我会杀了你的。”她一字一顿笃定地道,“一定会杀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玄色身影破窗而入,持剑立在了裴玄霜身前,剑尖正对谢浔的心脏。
裴玄霜望着来人的背影,一愣。
逐风!
不,是白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