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霜点点头,将纸条还给孙婉心:“我都记下了,这张纸条留着对你不利,还是早些销毁的好。”
“我知道。”孙婉心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起来,道,“那武安侯最近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事,神秘兮兮的,蓝枫也特别紧张,整日忙进忙出。他们主仆二人狼狈为奸,肯定没琢磨什么好事。”
裴玄霜便想起了无事谢浔带着蓝枫匆匆离去的情形。但她眼下顾不得这些,她一颗心都悬在孙婉心身上。她很想问问她和蓝枫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如今又如何了,但她由己及人,深知这种事对女子伤害极大,便忍耐了下来,未在盘问。
“我知道了,婉心。”她轻轻握住孙婉心布满茧子的手掌,“你日后行事一定要倍加小心,决定做什么前一定要来找我商量。切莫冲动莽撞。”
“你放心,我省得的,我这次来就是和你通个气。”孙婉心冷冷一笑,“因着蓝枫那个狗男人,如今,我进出督府倒也便宜。玄霜,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去!”
“把我救出去,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逃吗?”裴玄霜问。
“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孙婉心脸色一沉,“总之我一定要救你!救了你以后,再与那蓝枫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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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婉心走后,裴玄霜郁郁难安。
她一时焦头烂额,一时义愤填膺,一时悲观厌世,一时惶恐不安。重重打击之下心神恍惚,六神无主,以至于连谢浔踏进了琅月轩,走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呢?”两只白玉扇骨般的手自她腰侧穿过,圈成了一个圆,“那样出神,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
裴玄霜纷纷扬扬的思绪在谢浔泛着凉意的呢喃声中丝丝缕缕地飘了回来。
她僵了后脊,微微低了头,拉开了自己与谢浔胸膛之间的距离。
“你有事吗?”她一脸冷漠地道,“没事的话请你出去。”
谢浔松开裴玄霜的腰,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了她面前。
裴玄霜双目紧随着谢浔的脚步,由那双滚着金云纹的朝官靴看了上去,直至对上他乌黑深邃的眸。
他少见地穿了件月白色的襕袍,腰束青玉带,乌发半束半散。明明是极温雅的打扮,却因那张寒气森森的脸而显得阴郁了几分。他来来回回地在她的面上打量了一番,不愉道:“脸色不对,谁得罪你了?”
裴玄霜颤了颤睫,垂下眼帘不语。
谢浔沉着脸上前一步,轻轻抬起了裴玄霜的下巴。
他逼视着那双不带一丝情绪的褐眸,淡道:“孙婉心不是来过了吗?本侯还以为你与她相聚之后,心情能好一点。”
裴玄霜眉心一蹙。
“谢浔,算我求你,请你不要因为我再为难孙家。”
谢浔笑笑,弯下腰,将勾着裴玄霜下巴的手移到了那纤腰上。
他用力将她一带,习惯性地把她紧紧箍在怀中:“傻瓜,只要你乖乖的,孙婉心一家必然能在京城立足,拥有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裴玄霜双手放在谢浔肩上:“谢浔,我只要他们平安。”
谢浔在那纤腰上重重一按:“他们平不平安,全靠你。”
便低下头,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上了裴玄霜的双唇。
裴玄霜攥紧谢浔的衣袖,咬牙忍耐。
谢浔的吻如疾风骤雨,强势逼人,不容抵抗。她挨着挨着便有些站不住,左右躲闪想要避开谢浔的吻,却被对方惩罚似的箍得更紧。
她呼吸渐渐加重,双腿也有些发软,攥着谢浔衣袖的手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于不经意间从对方半散着的乌发上拂下一片花瓣。
那花瓣颜色极浅,被烛光一照,越发的没了色彩。
裴玄霜瞪大眼睛疑惑地盯着那片花瓣,却被谢浔狠狠地在舌上一咬。
她痛吟了一声,趁机挣开谢浔:“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