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上午10点钟左右,许大茂和李正阳如约,一起到娄家拜访娄振山。
“正阳啊,你和大茂是哥们,我也就托大了,叫我娄伯父即可,我和你父亲,大伯都是老相识了。”娄振山是满面的笑容,三个人在书房坐了下来。
“那感情好,我父亲之前就说过娄伯父是爱国人士,当初可是支持我们的。”李正阳也是一脸的笑意,你提我父亲,那我也说我父亲好了。
“那是,那是,我相信只有在老人家的领导下,那才是真正的为了人民嘛!”娄振山对于李正阳说的爱国人士还是相当受用的。
“正阳啊,既然我请你来,那就开诚布公了,我想请你帮帮忙?”娄振山是一脸郑重的说道。
“娄伯父何出此言?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采购啊。”李正阳心里说,我可不相信你的话,说不定你是要借我的口呢。
“正阳啊,不必过谦。”娄振山摆了摆手,“你觉得接下来,这路该何去何从?”
“娄伯父,想必您心里比我更加清楚,只是心有不甘吧?”李正阳想既然过来了,索性就直接一点了。
“唉,是啊,我就是一个商人,不舍阿堵物啊。”娄振山作为从军阀到民国再现在的大资本家,眼光确实是有的,也会审时度势,只是家业大了,没法果断罢了。
“娄伯父,下面我的话如果有些不当的地方,请您不要见怪。”李正阳决定还是努力一下子,虽然这娄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这个社会并不是黑白分明的,有些也不是他李正阳可以判断的。
“我是轧钢厂的采购,会经常的下乡,这点大茂哥也是知道的。”许大茂在边上点了点头。
“现在村里实际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生产队分的口粮,只够吃半年。还有大半年农民们自己要想各种办法去凑合。红薯,土豆包括野菜这些都是好东西,现在大多数的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都是粗粮而且还是不能吃饱的那种情况。”李正阳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之前提议创办小农场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毕竟人口太多了,收效甚微吧。”
“很多的人一年很难吃几次肉。都是等过年的时候村里统一分肉,大家伙都喜欢膘厚的肥肉,这样煮菜的时候省油,吃下去又解馋。”李正阳慢慢的点燃了一根烟。
“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很多人家常年累月吃的都是坛子里的腌菜,而且缺油少盐的,没有任何的调味品。”许大茂这个时候也做了补充,他是放映员,以前经常下乡的。
“再说穿衣。几乎人人都是穿带补丁的衣服。”城市里面还好,特别是乡下,供销社柜台里的布匹本来就少,要钱又还要票,农家人根本买不到。男女老少都穿“家织布”。做衣服只给排行大的孩子做,后面的弟弟妹妹都是捡旧的穿。真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可是,您看您家,这一水的红木家具,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出行是汽车代步,您觉得这符合当前的形势吗?”李正阳的话语很轻,但在娄振山听来却如同响雷。
知道,他娄振山浮沉半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或许心里还有各种小九九,或许还有各种侥幸的心理在作怪。
“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看来是要下定决心了。”娄振山心里不断的盘算着。
“正阳,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代为引荐?”娄振山看着李正阳,一字一句的说道。
“娄伯父,这个恐怕不妥。”李正阳心说,“怪不得要见我,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想什么好事呢?我这小身板怕是不能答应。”
“娄伯父,当初您是率先响应公私合营的,现在为什么不能继续将家产处理了?容晚辈说句放肆的话,没有了强大的后盾,那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您认为是可以长久的吗?”李正阳是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