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妙妙同志,心虚了。抱抱还是朋友之间能做的举动,可这一下,却是扎实的窃玉偷香,滋味还挺好的。转瞬,她就觉得这样虚着不行啊,太没有出息了。遂壮着贼胆反问:“不能亲?”亲男朋友,天经地义!“那我可以吗?”“可以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封殊强压下翻滚的血气,伸手,指尖撩起她的刘海,摩娑过皮肤。距离拉近。席妙妙心中翻起大片悔意、兴奋、紧张,夹杂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坏掉了,要死在这里了,要交待在这了。牧师呢?牧师在哪里!?加血啊!忘了闭上眼睛,席妙妙呼吸凌乱,只觉每一个感官都充了他的气息,霸道而冷冽,攻城掠地,而她除了颤巍巍地抱住他之外,别无他法,任君采撷──虽然,薄唇只是在她额上同样的位置也轻轻地吻了一下,克制而守礼。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总让人联想起薄情的嘴唇,原来压到皮肤上的时候,会是这么柔软而清晰,明明吻得很轻,却像要凹下去了,凹成他的形状,被吻过的地方,永远留下他的气息,洗不去,忘不掉。封殊很快松开她。先‘袭击’他的席妙妙,却捂住被吻到的地方,缩成小小一团陷在沙发里,像被戳了一下的穿山甲,尾巴尖尖都要卷起来掩住脸孔,太害羞啦。吻她的人,端坐在一旁,稳若泰山,看似不为所动,实则动摇得想把自己关起来,先闭关一百年冷静一下。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还是席妙妙先缓过来──她没察觉封殊的紧张,见他淡定,脸颊的热度便借着他的从容降下温来。只是一直愣着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顿生急智打破静谧:“不是说要叫你的朋友下来吗?你的朋友……”也就那位伏云君了吧!后半句话太伤人,她连忙咽下去。幸好,封殊也正好沉浸在嘴唇触感的余韵之中,并未追究她的欲言又止。“好,我现在就联络他。”哇,现场看神仙聊天!席妙妙立刻坐正了身,竖起耳朵,又想到会不会是‘传音入密’之类高超技巧,旁人难以窃听:“那个,我可以听着吗?不能也没关系,我就问问,如果不方便,我就到房间里去。”毕竟关乎第三个人的私隐。她自认也没有监控男朋友所有交友情况的癖好。“可以。”只见封殊指尖一翻,耳垂上的银钉化为一束流水般的银,化为94英寸高,66英寸宽的方形平面,悬於手中,法力穿透了水面,泛起华丽的法纹,荡出令人心生敬畏的光华,确实很有神器风采,但是……但是……席妙妙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像她的ipadair2。下一刻,水镜便响起了声音。“又找我咨询你的恋爱烦恼?不是见到小姑娘了么,以你的外表,应该不会有姑娘会嫌弃你吧!还说,你的网恋对象真是个200斤的胖子,你想回来又不好意思跟人明说,找我支招来了,嗯?”声音朗润带笑,即使带着意义不明的微哑,也不影响这是一把出色的嗓子。与封殊一听便浑身一颤的低音炮相比,这把声音更加老少咸宜,适合去做任何销售工作,一句‘你好’便足以让人不舍得挂掉电话,即使是听他说些无关要紧的废话也是好的。只是那声骚气乍泄的尾音,就像狐狸尾巴不小心露出来了,飞快地收了回去。被揣测成200斤的席妙妙一头黑线,却气不起来──之前她和温语,也将封殊想象为200斤的家里蹲肥宅。何况这位伏云君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如果说一听封殊说话,就觉得此人绝非善类,那么,他的嗓子便是人畜无害的可亲,每个音节都像在最清澈纯净的泉水里浸润过。听他说话,是一种心神舒畅的享受。“不是,”先否认了好友对妙妙体形的猜测,封殊简短地将事情陈述一遍:“想请你下来一趟。”“这样啊,我要先问一个问题。”“请说。”神仙下凡之前,还要考校一番?席妙妙正襟危坐听着,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仙君,尚有一分敬意。伏云君:“那个要见我的,是男是女,长得怎么样?”……???这位仙君,你对凡人的考校就是性别跟相貌吗?是漂亮妹子就肯下凡吗?你的节操呢?飞升的时候也跟着飞到九宵云外了吗?确定不去捡一捡吗?在席妙妙的脑海里,仙君的形象已经崩塌了。封殊亦是无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两人相识已久,初识时,伏云君已经很受仙子欢迎,他也喜欢跟她们玩乐,但仅止於此,不曾有过亲密的关系,或者像现在那样,见一个爱一个。直至一次下凡历劫后,回来便性情大变──外表依旧是丰神俊朗的青年,内里的芯子却像被谁撕开破坏过,只剩颓垣败瓦。废墟存在於他的内心,即使藏得再好,那种被磨砺过的,充满伤痛的内核,也使他充满致命的魅力,女人容易对他心生怜爱。即使被他用不着调的理由要求分开冷静,也不忍苛责於他。“以前?”重复了这两个字后,伏云君沉默了下来,少顷,复低笑:“我反而觉得这样比较好。”他不欲多说,封殊就不追问了。“要见原形的,是位姑娘,”他回忆了一下:“比上次在你身边仙子好看。”“好,晚上见。”“嗯。”对方挂得爽快,水镜上的法纹登时暗了下来,封殊手一翻,它便再度恢复原本素面小方块的形状,窜回耳垂上,化为无色之物,怪不得她一开始都没注意过有它的存在:“诶……”她好奇伸手去摸,却能碰到冰冷的外壳。“闻荆做的,我不喜欢戴饰品,就在上面动了一点手脚。”“要是我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席妙妙心生感慨,这话听得封殊舒坦,大感同意,她又道:“要是高考时带着这个作弊,查不出来,上课还能听听音乐广播剧,哇,想想就美滋滋。”“……”封殊别开脸。距离和温语约定的时间,起码还有七个小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席妙妙从箱底翻出一部在大学时购入的笔电,搬来吃饭的餐桌,坐到台式电脑旁边:“我还有稿子没画完,你打游戏,我在你旁边坐着画稿。”封殊抬眉:“不打扰你吗?其实你要忙的话,我在旁边坐着修炼也可以。”“不打扰!”席妙妙打开笔电,笑意止不住的溢出唇角──广大网瘾少女的梦想之一,就是和男朋友并排而坐,一起上网。她在许多个独自画画的夜里,也曾想象过,旁边有个人陪着她,做什么都好,不需要一起玩儿,当在那坐着,已经是一种陪伴。她点开ps,线稿已经画好了,就差上色,她熟练选中色块打底。上好裙摆部份的底色,席妙妙瞄一眼身边的封殊,他老实地打开英雄联盟,独自开了一局游戏。王者段位的对局,她为了最近的围观位置,不时瞄上两眼。这种游戏,越高端的局,精彩全在细节里,大家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干什么,反倒没有中低端局的精彩互杀,对线期间甚至不容易爆发人头,劣势就怂着发育找机会。席妙妙技术不行,但始终是个老玩家,对游戏有一定了解,於是越发佩服封殊──他才玩这个游戏多久?补刀美如画,稳定得像开了外挂。这一场他玩的角色是刺客,席妙妙刚画了两笔,就忍不住瞟他的荧幕,这时候,他正在补刀,被对面射程远的法师消耗了四分之一的血,不由得奇怪:“走位躲不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