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爵士,&rdo;他大声招呼,毫无窘迫之色,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小心地把帽子放到桌上:&ldo;不觉得今早凉快些了吗?早上好,鲍勃。&rdo;
&ldo;呵呵,&rdo;h说,&ldo;别逞强了,马斯特斯,你骗不了我。该死,我一整晚都盼着听你讲述肯辛顿冒险之旅的故事呢,你可别想就这么敷衍过去。来吧,说来听听。&rdo;
马斯特斯怒目而视,瞪了他好一阵子。
&ldo;哦,爵士,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倒不介意承认‐&rdo;
&ldo;好得很,马斯特斯,全招了吧!你怕她。&rdo;
&ldo;不,爵士,我不怕。&rdo;总督察堂堂正正地答道,&ldo;没那回事。但我倒不介意承认‐你知我知‐我不停地想:真要命,如果现在马斯特斯太太把头伸进车里该怎么办!哼!那女人的态度啊。&rdo;他摸出一条手帕擦拭着前额,&ldo;这还不算,亨利爵士,如果有人声称,在警界摸爬滚打二十五年后,一尊光彩照人的维纳斯石膏像竟还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呃!抱歉,鲍勃,你看出这有多可笑了吧?&rdo;
&ldo;是的,长官。&rdo;波拉德答道。
&ldo;认真做笔记,小子,&rdo;马斯特斯郁闷地说,&ldo;其他的交给更了解内情的人就行。我刚才说了,亨利爵士,我说的玩弄于股掌之中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我是个警察,我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不过‐说正经事。无论我找没找到什么东西‐&rdo;他敲敲桌子以示强调,&ldo;我确认了两件事。&rdo;
&ldo;首先,烟盒上的指纹‐女人的指纹‐并不属于德温特太太。
&ldo;其次,谋杀发生的整个下午,德温特太太都拥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呃?&rdo;
h点点头:&ldo;不错,我们对此也略知一二,&rdo;他望着天花板的角落,喃喃答道,&ldo;我们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喂,喂,马斯特斯,没人和你开玩笑。出什么事了?&rdo;
马斯特斯迟疑着:&ldo;我看还是干脆点说完了事的好。不过请注意!&rdo;他又抹了把脸,&ldo;刚才说到我们上车。我首先询问她烟盒的情况:她最后一次看见它是在哪里,等等。起初她只是大笑,而且有点‐哼。然后突然之间她就想起来了。她说,当然是星期一下午送给一位朋友了。这位朋友就是万斯&iddot;基廷。看样子她、基廷以及她丈夫(听见了吗,爵士?)星期一下午还一起喝茶呢。基廷借走烟盒,忘了还给她。这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根据我的设想,如果基廷计划昨天与她见面,应该会把烟盒带去归还。于是我把基廷之死的消息告诉了她。&rdo;
&ldo;然后?&rdo;h催促道。
&ldo;我承认,接下来她的反应令我措手不及。一瞬间她只是奇怪地望着我,我不知如何向你形容。然后她往后一倒,放声尖叫。是的,尖叫。上帝呀,&rdo;马斯特斯的话音中饱含敬畏,&ldo;那位女士真是个人物。我有生以来从未听过如此尖锐的喊叫声。连轿车都被震得突然转弯,险些撞上路边。司机转过头,怒不可遏,随即把车停下,出来拉开后座的门。这时那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微喘着气,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抬手遮住眼睛‐
&ldo;嗯,爵士,可不是吹牛,那司机当时就拽住我的胳膊说:&lso;我知道你们在搞什么,欺软怕硬的家伙,滚出来!&rso;我说&lso;我是警察&rso;;他说&lso;放屁&rso;,不骗你,接着他一把将我拖出去,给了我一拳。告诉你,都怪那女人把气氛搞成这样。弄得人人都像个‐&rdo;
&ldo;去。&rdo;h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ldo;然后你如何应对?&rdo;
&ldo;我当然揍回去咯。然后我跳到他背后,将他双手反剪铐住,他动弹不得,但还对我大吼大叫,于是惊动了路人们。接着‐哎,后面就不说了。关键是,&rdo;马斯特斯吼道,&ldo;这场骚乱根本是那女人的恶作剧,还争取了思索对策的时间,她一边靠在座位上假装哭哭啼啼,一边还从指缝里对着我偷笑呢。
&ldo;我知道,她也知道我知道。但最后还是她出面平息了混乱。啊,她探出车外,慷慨大度又楚楚可怜地说,求求你们住手,我不要紧。但她的那种方式令围观的所有人(包括警察)都以为她只是为了避免出丑而已。,他们对我的指指点点真是不堪入耳‐
&ldo;我们再度起程。但她还不肯放过我,不停地拍打我的膝盖。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哭诉这有多么多么可怕,人人都知道万斯&iddot;基廷有多么多么喜欢她,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她说别人甚至有可能怀疑到她头上,呃?我说是的,百分之百有可能。然后她说,为今之计只有直接带我去见能够证明她无辜的人。你也许不相信,可她径直把我领到‐&rdo;
&ldo;我知道,&rdo;h懒洋洋地答道,&ldo;领到&lso;鸽舍&rso;,帕克街十八号。&rdo;
马斯特斯盯着他:&ldo;喂喂喂!你该不会在耍我吧?拜托,我看你已经‐&rdo;
&ldo;不,不,说下去。&rdo;
&ldo;领到你说的&lso;鸽舍&rso;,帕克街十八号。&rdo;总督察冷冷答道,&ldo;两位老处女姑妈家里。她们好像组织了一场桥牌聚会之类的。还没等我弄清楚她想干什么‐不然我会把她单独隔离‐她就忙不迭地扑到她们中间,把爆炸性新闻公诸于众。我可没吹牛,她像个悲剧女王一样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她们没完没了的唠叨把我的耳朵都挤爆了。噢,德温特太太真是与众不同,真的。她真是我平生所见过的最最聪明的女人。非但没给我机会问她问题,反倒让我陷在人群中疲于招架。她们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苏格兰场警察是多么‐呃!‐激动人心哪!她们问我警察是不是真的乔装打扮去查案;伯恩茅斯的卡车谋杀案是怎么回事,如此云云。哦,我好容易应付过去了,好吧。但付出这些代价,换来的只是一屋子人联合作出的不在场证明,以及烟盒上的指纹并不属于她的证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