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没有爹娘。&rdo;
&ldo;就像阿云一样?&rdo;
&ldo;嗯。&rdo;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湛蓝的天空里飘过丝丝流云,阿一发出了那个单音后,就连秋千摆动时发出的一点声音都不知隐退到何处,墙外立着的那月白身影有如塑像凝立不动,惟有扶着墙的手指骨突出像是在用尽全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景勉小心地安抚着车辕前的马匹,生怕有一点儿声响发出让墙内的人发现了他们这样听人墙恨的恶行,心里迟疑着是否要劝自家侯爷干脆带府卫翻墙而入把人抢走更好。正在此时又听得司马念同情满满地说道:
&ldo;阿一别难过,我父王一定很喜欢你,吃烤红薯时他一直和你有说有笑,我从来没见他这样温和平易过,我去跟他说,让他也好好地疼你,就像疼阿云和我一样多。&rdo;
阿一不语,只是一笑置之,伸手拍去司马念肩上的落叶。
墙内人心思单纯,只当此话是孩童无知的善意,而墙外人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薄唇微抿,一丝恼意自眼内掠过。
脚步声响起,然后渐渐止息。
那种寂静又好似抚平了涟漪的湖面一样,半点动静都无。
她的声音,绵绵醇醇的一如既往,只是难掩落寞和自伤。景渊湛黑的桃花眼幽深莫名,身子斜倚墙上,目光虚空不知焦点落在何处,直到景勉轻声问他:
&ldo;侯爷,我们是不是该登门拜候七王爷?&rdo;
景渊回过神来,苦笑着问景勉:
&ldo;你说,见到她我该说什么?是解释,还是二话不说把人抢走?&rdo;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景勉还想说什么,只听得帘内的他轻叹了一声,说:
&ldo;她,怕是不会轻易原谅我的……你知道怎么样把水里的游鱼一手抓住吗?&rdo;
&ldo;景勉愚钝,侯爷可是有了打算?&rdo;
&ldo;走吧,回府去,景老头子和沈默喧应该从静泉庵回来了。&rdo;
马车蹄声响起,向着兰陵候府方向而去。
车厢中景渊一手支额,另一手抚着挂在自己颈项上的缺口绿玉如意吊坠,深深吸了口气,压住起伏的心潮,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无声无息地接近,把所有能逃生的出口封死,在唯一的生门以逸代劳‐‐这里是建业,不是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兰陵郡,他不容许自己再有一点点失去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