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画一幅画,时间不算充裕,因此,看到鱼幼这么快动笔,其他人难免有紧迫感,尤其是折枝,看到鱼幼先于自己动笔,立马觉得落了下风。
“哼”,她不甘示弱地拿起笔,也开始刷刷刷画了起来。
紧张的比赛氛围一下子被拉满,剩下的三人也都先后拿起笔,诺大的房间,不闻一点人声,只有毛笔尖与宣纸摩擦的声音,时急时缓,时轻时重……
快要收尾的时候,鱼幼感觉身边站了个人,那人高大的身影有点挡住她的光线。因画的顺利,且一想到折枝看到自己画上内容后恼怒的情景,鱼幼忍不住有些得意,一得意,就有点忘形。
“麻烦让下,挡到我光线了!”鱼幼头也没抬道。
话一说完,一股冷意直窜上她的脊背。
鱼幼清醒了,她抬头,入眼一张俊冷的冰块脸,严修颜,严少卿是也。
“那个,严少卿,我是怕不小心将墨水洒到你的身上,污了你的衣袍。”
之前鱼幼还不是太把严修颜放在眼里,此人官虽大,但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因此属于可以不必阿谀奉承的一类人。但现在既然想要赢,得罪阅卷老师的事情可万万不能做,她鱼幼能屈能伸,捧他一时又何妨!
严修颜冷峻的眉眼没什么变化,扫了鱼幼一眼,就走开了。
鱼幼的目光巴巴地跟随着他,见他从几个参赛者面前一路走过,最后坐到东面一张宽大的紫檀书案后面,书案右边放着兔毫天目茶盏,严修颜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茶盏,冷着一张俊脸轻轻啜了一口。
那茶色已经有些淡了,肯定续过杯,看来严修颜在屋子里坐了不少时间,自己忙于作画,竟然一直未曾察觉。
果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鱼幼暗自叹气,这一年在云扇所过的太过安逸,让她得警惕性大打折扣,忘记伴君如伴虎,在宫里当差,是马虎不得的。
严修颜并未说什么话,接下来,他只是自顾自翻开案上的一本古籍来看。
鱼幼没觉出什么隐含的潜台词,便收回目光,更加用心地完成未完的画作:在万一得罪阅卷老师的情况下,想要赢,只有更尽力的把手中的画做好,用实力说话。
用心做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待那位穿着墨色的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间刚刚好,鱼幼画完最后一笔。
“两个时辰已到,请诸位停止作画,稍事休整,一炷香后公布结果!”
鱼幼放下笔,直起身,悄悄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两个年龄较小的公公走过来,一个面色白净长相秀气的公公手中托着个油亮的墨色四方托盘,另外一个面色稍微黑的公公则依次将鱼幼他们桌上的宣纸收起来,叠放在托盘上。
鱼幼的位置在最边上,最后一个交卷,她的画放在最上面,下面则是折枝的画。
看到自己的画被鱼幼的压在下面,折枝脸色一变,她面色不虞的盯着托盘,待到两位公公收完鱼幼的画作原路返回时,折枝终于看清了鱼幼画上内容。
“你——”折枝一下子怒了。
“切勿喧哗!”墨色衣裳的公公制止了折枝接下来要说的话,折枝气的脸色发红。
鱼幼很满意折枝的反应。
不过,她没有多看折枝,而是一脸真诚地看向书案前的严修颜,毕竟,一锤定音的是他。
鱼幼想通过严修颜的微表情来断定他的喜恶,谁知,五副画作一一从眼前翻过,严修颜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焊上去的皮肤特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