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江漫搬到了四环某个地铁出口附近,交通一般,面积太小。他放了床、一个长方形桌,衣柜和一个放东西的架子,便只剩个小厨房和狭窄的过道了。
采光很差,一开灯,灰尘不断往下掉。矮矮的天花板,人一进去便觉得压抑。
昨晚住进后,他大字型躺在床上,失魂地望向半空。
变卖大部分资产,节衣缩食,让自己吃苦,求取她的同情也好,梭哈博一场也好。也许是个坏结果,对他来说却是好选择。
两人走到他家门口,江漫拿出钥匙。路柔看了看四周平凡破旧的地段,与书卷气的他格格不入。
“我买了螃蟹。”他说。
路柔下意识回:“抱歉,没什么胃口。”
他转动钥匙的动作停在半截,又继续往右一转。
“这家螃蟹肉嫩、蟹黄多,早上人都挤着买,我等了几个小时才抢到,你以前不是爱吃…”
“现在不爱吃了。”
江漫静了一秒,看她一眼后,慢慢走进房间:“何必用这种借口。”
"人会变的。再说"她把包搭在桌上。“我没要你为我做这些。”
江漫顿时僵了,暗暗作痛,脑子里跑的都是报应两个字。
默久不语,他转了弯,去厨房随意做几个菜。路柔在他背后不远,打量他。
——肩宽腿长,有风骨。
网上对他的评价依然讚誉颇高,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虽这两年没出作品,但仍有小圈子崇爱他,形容他很仙。
她承认,从皮相上,江漫总有一种不是人类的空灵感,和一种优雅的贵族气味。大多人看他的第一眼,都会生出“这不是普通人”的认知,有时唤人生出摧毁欲,想把他搞脏搞乱。
“找了什么工作?”她问。
“一个古筝班的助教。”
“多少钱?”
“五千。”
“那你月租多少?”
“一千多,怎么了?”
她先是默然,然后平静地说:“我每个月给你一万。”
他有点讶然,折身看向她。“嗯?”
路柔的笑有点不怀好意,又有点忧郁。
"我不是说了么,家里缺猫。"
江漫眼睫颤动,语气尽力地淡。"那天喝酒乱说的"
那是他第一次明着对她撒娇示弱,酒精的参与,连他也分不清里头有多少真假。而酒醒后,他想起自己竟反覆做出一件件他曾最排斥的事,有点害臊、有点无奈。
他对她屈服到失去自我,已超出了江漫的想象。
路柔眼睫微垂,“知道为什么我要说这些吗?”
顿时,江漫心头有一座钟在敲,心颤着,嗓子也颤,他尽量平淡着声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