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呀,你就快别提了。这人肥得像一只癞蛤蟆,脖子比脑袋还粗。咳嗽一下,身上的肥肉都要抖上半天。&rdo;汤碧云苦笑着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姚佩佩道:&ldo;形式主义害死人。要说这时候,正是蔬菜上市的季节,又不是没有好青菜,干吗净往锅里放烂菜叶呀?&rdo;
&ldo;要不怎么叫忆苦饭呢?&rdo;
&ldo;这名堂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rdo;
&ldo;我现在一想到清真馆的生煎馒头,就受不了&rdo;。
&ldo;对呀,牛肉包子呀!&rdo;
&ldo;还有羊杂碎汤呀!&rdo;
&ldo;兰州拉面呀!&rdo;
&ldo;对呀,还有莲花酥呀!&rdo;
&ldo;荷叶饼呀!&rdo;
……
两个人正说得高兴,忽听得背后有人冷不丁接话道:&ldo;依我看‐‐&rdo;
两个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紧挨着他们身后靠墙的位置,还有一张小方桌。刚刚打饭的时候,姚佩佩还特地留意了一下,没人。不知什么时候,赵焕章副县长悄不溜声地坐在了那儿。
&ldo;依我看呀,清真馆最好吃的还要算是锭子锅盔,你们以为呢?&rdo;赵焕章道。
&ldo;是是是……&rdo;姚佩佩傻傻地笑着,拼命冲着赵副县长点头。
&ldo;好吃好吃,锅盔好吃,锅盔好吃……&rdo;汤碧云也连忙附和道。
看到两个女孩愣愣的望着自己,吓得面无人色,赵副县长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ldo;不用担心。你们俩刚才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见。不过,以后说话可得留神。俗话说,隔墙有耳。&rdo;说完,端起饭碗,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走了。
7
第二天上午,姚佩佩和杨福妹办了交接,就搬到楼下办公去了。刚才,她忘了把茶杯带到楼下来了,只得上楼去取。钱大钧也正忙着挪窝呢,地上飘满了散落的纸页。姚佩佩取了杯子要走,听见钱大钧在背后说道:&ldo;小姚,你怎么把辫子给剪了?&rdo;仍然是似笑非笑,目光空洞。姚佩佩的脸一下就红了,&ldo;怎么样?好不好?&rdo;她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问钱大钧道。
昨天晚上,她去理发店新做了头发,原来的羊角辫变成了现在的齐耳短发。姑妈一迭声地说不好,姑父说她不如以前好看了。早上上班时,她在门口碰到了汤碧云,羊杂碎似乎吓了一跳:&ldo;天哪!你一下子老了七八岁&rdo;
&ldo;好啊好啊,这样显得更成熟。说真的,你搬到楼下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rdo;钱大钧笑道。
&ldo;谁知道是真是假!&rdo;姚佩佩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谭功达安静得像个熟睡的婴儿。一上班,他就把自己埋在一大堆文件和书籍之中,半天没有一丝动静。姚佩佩即便是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他的脸。她从抽屉里取出那本《三国志》,胡乱地翻了几页,又读不下去。
第一章县长的婚事(20)
今天早上,姚佩佩将新做好的一条裙子找出来,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穿。窗外春已渐深,漫天的柳絮落在院中碧绿的草地上,让南风一吹,又颺起来,在窗前流连不去。不时有絮花飘到屋子里来,弄得她鼻子直痒痒。槭树和洋槐长出了新叶,阳光暖烘烘的,蒸发出雨后的湿气,带着泥土味,熏得人浑身倦怠,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