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上,是一个铜钱大小的伤口,此处还在不停往外冒着鲜血。
而宣元辰的眼神此刻因为过度的疼痛都已经有些恍惚了。
宣明曜皱起了眉。
这下手也太重了。
“父皇……”
宣元辰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就算如今顶着亲王的显赫名头,但宣元辰不过是个少年,被自己的父皇这么一砸,他整个人都懵了,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孽子!”
圣上的眼神里却没有半分心疼或者后悔。
他冷笑一声,似乎怒气并没有宣泄完。
“你口口声声舅父,倒真是把秦夷重当做自家人了。那你可曾想过,你所针对的人,是你的长姐!是朕的女儿!况且,此事朕收到消息后便立刻急召你们前来紫宸殿,你倒真是好大的能耐,居然能够将秦夷重死之前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到底是你这个礼王手眼通天?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攀诬自己的长姐,信口雌黄,编织罪名!更甚者,你是对朕已然有了不臣之心啊?”
“儿臣没有!”
就算吓得丢了一半魂儿,宣元辰也还是能够立刻反应过来,这三种罪名无论是哪种,他都决不能担上!
“父皇,儿臣绝无此心啊。儿臣,儿臣只是因为舅父,不,秦尚书的离世而过于哀痛,所以才一时口不择言,并无任何旁的心思!”
“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请父皇息怒!”
宣元辰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砰砰叩起了头,连停都不敢停。
那叩头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回响着,伴随着冰冷的金砖之上溅起的鲜血,更让所有人觉得仿若呼吸都是寒凉无比的。
直到……
“滚到一旁跪着去。”
圣上冷冰冰开口了。
宣元辰这才终于停了下来,浑身的力气都仿若卸去一般,蹒跚着膝行到了一旁跪好。
额头上流下的血覆盖了他整张面孔,他却连擦拭都不敢擦拭。
圣上冷冷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江寅。
江寅立刻心领神会,悄然退下去让人请太医去了。
而殿内,圣上的问责似乎还未结束。
“景王,刚刚礼王虽然言行过激,但有一事,你的确逃不脱干系。秦夷重是从大理寺离开后直接回的尚书府,在那之后便自尽了。你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
圣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宣明曜的身上。
他不满宣元辰是真。
可对于宣明曜,他也心存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