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跃演得太像了,演得太过逼真,以至于这一出大变活人,他独自入戏太深。
陈南淮看着“陆嘉良”抬起头来,有些浑浊的眼珠子并没有恢复色泽,反倒是有点诡异地笑了笑:“说到底,证据呢?”
陈南淮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
“那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臆测,哈哈哈,说起来,你们断案全靠想象力,靠一张嘴吗?这一场,我不会输,哪怕蹲大牢了,我还是赢家,我还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费尽千辛万苦,把我抓进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陈南淮不管他的那些疯言疯语,他知道那一场追逐和枪战,已经将这个老人残存的,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摧垮了。
他畏惧的,不仅是司法的制裁,还有后续的,被他那些仇家派来索命的杀手与无休无止的追杀。
过不了多久,杀人的重罪将狠狠压在这个老人头顶,若是不意外,他就要在牢狱里了此残生,最终化作土灰。
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出了门外,只余下那阵恐怖而狰狞的大笑,在玻璃窗内反复回荡。
陈南淮不觉得老头可能会有事,其实有太多事都指向了这个结果,为什么贾泓要袒护陆嘉良?对于事情都紧紧闭着嘴,甚至连儿女都不曾透露?
无非就是那根本就是与她患难与共数十年的丈夫,而不是什么陆嘉良。
陆嘉良为什么非要致许光跃于死地?其实不过是许光跃在多年的压抑下,准备放手一搏。锒铛入狱,也好过做个日日夜夜,人不人鬼不鬼被人要挟奴役的畜生。
人生只有疯狂过,才能再做一次赌博。
只不过,许光跃这次下错了赌注,输掉了手中的一切。
……
陈南淮回到n市的时候,已是下午三四点。
连日的奔波和伤痛,让被称作“探案机器”的他也有那么一些些疲惫。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办公室,男人踏进这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
计划里,原本还盘算着如何应对的陈老虎,如今,亲自领着所有人正像是在围观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口里还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声响,搞得往日面不改色,镇定如山的老陈,一张黑脸也是一红。
“你个小猢狲,这回倒是你眼尖,要不恐怕咱们还真的得救这么栽在许光跃身上。”
陈寅说话极为爽利,说完又是一声大笑,狠狠地拍打着男人的肩头。
陈南淮想要谦虚几句,比如都是“陈老局长领导有方,兄弟姐妹合作协同无间”云云,可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办公室的他,却发现屋内像是突然少了什么,虽然他出现的时间只有那么几天,可这里对于他而言,少了那个人,像是心口缺了那么一块,空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