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把总,你可来了,头儿还说你要不来,等会儿下了例会就去陈老虎那儿把你送回交警那儿去。”
“得得得,我这不是来了,李道长向来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陈南淮那天不是准时上班风雨无阻,能踩点绝不早到一丝一毫,不给组织添一针一线的麻烦。”
“南淮。”
陈南淮正打开塑料袋,准备吃楼下李大姐摊位上的小笼包,冷不丁地被点了名,又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手头的吃食,挠着后脑勺站起来看着有些不耐的李兰舟。
“早上贾泓来报案了,说昨天夜里,有人擅闯秀水庭院许光跃家,早上的通知你没有收到吗?”
陈南淮想起早上手机确实响个不停,但到了这个点,各路小广告不是会所就是嫩模,还有淘宝店大促销,就算回复td都不济事。于是不打电话,他陈南淮一律不看手机当做垃圾短信处理,谁成想还出了这一茬。
李兰舟看他眼神躲躲闪闪,也没有再说什么。
“秀水庭院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别墅区,入侵者应该相当熟悉安保系统,不排除是内鬼所为,而且,许光跃家中近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嫌疑人又无故消失,可见两件事恐怕多有重合。”
“李队,钟富他们去过许光跃的宅子了,说是一切照常,贾泓早上推门进去,才发现书房的大门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锁上,但又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安保公司那边也传了信息过来,所有昨天晚上当值的成员信息都在这里,并且基本都是两到三人一组进行巡逻,而且还有全套的监控提供,头儿,看不出什么破绽,应该不是他们。”
陈南淮贫嘴:“安保公司是最容易绕开监控的一伙人了,而且当值的人没有嫌疑,那么不当值的呢?”
他心知肚明昨天是怎么回事,可同样也有一丝疑惑,他与周游进入许光跃的别墅,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当时他们在屋内逗留的时间绝不超过十分钟。就在十分钟之后,就有人推门进来。从他们入侵别墅到夺路而逃,他们并没有和来人打个照面。
而李兰舟说的更是离奇,也就是说是贾泓早上才到的秀水,那昨天晚上的来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而且还得避过安保公司的耳目和监控。
李兰舟点了点头:“我已经让钟富继续去查了,今天刁蛮和‘假道学’跟我走一趟,去安保公司总部看一下,他们既然嘴上说的坦坦荡荡,那我们也不必和他们客气。”
“南淮,陈老虎让我给你捎句话,‘做什么事儿可都别过了界,到时候,就算他想去下头捞你,恐怕也不成了’。”
……
“虽然是陈老虎的主意,你也不用在这么多人面前挤兑我,多丢人呐。”陈南淮坐在警车里,后座的刁蛮和假道学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六爻杂谈》,大吹什么刁大小姐以后将有七个精壮猛男做情人,还有一个年少多金风度翩翩非她不娶的老公。
说的刁小姐也是眉开眼笑的,嘴上还说着神棍不可信。
“你这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是怎么被人像踢皮球似的踢去交警队的,还记得吗?”
“这世上又没有第二个顾南风,哪儿让我再发一回疯去。”陈南淮低声嘟囔,但也不敢直接反驳明显就在气头上的李道长。
车内的人听到“顾南风”这个名字都不由得一怔,都一下子不说话了。
“陈小把总要是洗心革面,不搞点事儿了,我把姑奶奶的‘刁’字倒过来写。”
“李队,昨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贾泓应该有问题,可能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做的,胖子去走访了几家许光跃的邻居,都听到过那栋别墅里传来过争吵声,一男一女,许光跃平日里不大露脸,但贾泓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
“看来,这对老夫老妻可不像他们自己说的那么恩爱。”
“这也就解释了,许光跃被人袭击毫无防备,而且来人又极为熟悉地形。”
“可没有证据。”陈南淮摊了摊手。
“往小里说,她也是个知情不报。”
“怕不是一出‘大郎,该喝药了。’这女的长得还慈眉善目的,不会真这样吧?头儿,你记得前两年咱们办的一案子吗?不就是一对老夫妻,妻子黄昏第二春,合谋奸夫把老头儿给害了。”
“这件事不一样。”
陈南淮看了两眼外头的地标,赶忙说:“哎,道长,停车,停车,我这儿下。”
李兰舟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脚踩下了刹车。
陈南淮跳下车挥了挥手中的票据说:“我有个师父留的‘雷子’在这儿,去去就回。”
……
市立大剧院兴建于04年秋季,正式交付使用是两年之后,n市人民文艺生活相当贫乏,但却莫名地出过好几个闻名世界的魔术大师。
海港人民沉迷于此,乐此不疲,甚至在十年之前还掀起了一股学魔术的风潮,当然很快那些带着玩票性质的父母们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吓破了胆,纷纷拉着自己的孩子改邪归正。不过,魔术这东西到底是达者为先,有天赋的孩子早早就摇身一变踏上了世界的舞台,而中庸的孩子摸不到其中关窍,反倒是成了在台下鼓掌的观众。
市立大剧院一年内话剧类的表演占了七成,从让一干文艺小青年抹眼泪的《恋爱的犀牛》,到古旧得好似样板戏的每年强档节目《雷雨》,无一不有。话剧间隙插播几个陈南淮完完全全叫不出花名的钢琴大师或是男女高音双打,让有几次无意间路过剧院门口看了海报的他立马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