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了下去。
这一跪,床上的杨本影总算想起了还有个人,忙里偷闲询问道:“颜庄,朕需要理由。”
理由。
她能编出千千万万种假话糊弄他。
可杨令虹没有。
她掩去灵魂互换的事实,轻声道:“因为长公主殿下太苦了。”
三年的冷待,苦。
三年的欺辱,苦。
三年的抢夺偷盗,苦。
三年的疾病,苦。
就连颜庄的出现都不能抚平这些已经发生过的痛苦。
“苦?她是朕的妹妹,身为上昌长公主,从小金尊玉贵着长大,怎么可能会苦。颜庄,你多心了。”杨本影说道。
巨大的痛苦淹没了杨令虹的心。
她垂首,低声道:“奴婢没有多心。”
“驸马一家欺辱她,驸马冷待她,欺骗她,宠妾灭妻,长公主出降后,便过得苦了。”
“朕已经训诫过驸马。”杨本影说。
“那圣上可知,在您训诫过他之后,驸马为了妾室,甚至搬出公主府,与妾室同住,给长公主奇耻大辱?”
杨本影终于来了点兴趣。
他问:“有这回事?”
“回圣上,有的,如今京里都传遍了,驸马没有君子之风,给长公主殿下没脸,宠妾灭妻,甚至为了妾室与长公主恩断义绝,这……对殿下也不好啊。”
杨本影唔了声,没有说话。
“圣上!”
南贵妃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妾身的弟弟年轻气盛,和长公主殿下拌嘴,气急了搬出去也是有的,妾身这就知会娘家,叫他搬回去,给长公主殿下道歉,还望圣上千万别再亲自训诫他了,弟弟实在承受不住啊!”
说完,她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杨本影没有安慰她。
可能是知道驸马这样做确实不好,他罕见地没和稀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松口:“行了颜庄,朕不追究你这回事了。你把京里的流言给朕平了,不许旁人议论。”
“是。”
他这才转向南贵妃,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朕又没说处置他,你哭什么,行了别哭了,朕听着有点烦。”
“妾身多谢圣上。”
杨本影又对杨令虹道:“你和朕的妹妹走动是走动,别耽误了正事,朕听说你在帮太妃批奏章。”
“正是,圣上如果……”
杨本影忽地笑了起来:“好个太妃,还说我让习执礼批阅奏章不好,如今她不也用起了你?可算出了朕一口恶气。颜庄,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朕不想听,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