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对他们谈的正事向来兴致缺缺,但是齐篷篷的话她还是能明白的,简而言之,塔木王子带着他的妹妹来见大人了。
照他那样说来,好像来了还不止一次,在她不在大人身边的时候
苏果想到此处,蹙着眉低头,伸出手指绕起绿珥的半边鬃毛,绿珥颇有些不舒服地晃了晃马脑袋。
陆则琰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左手手掌一拢,轻松地裹住她不安分的两只手压在掌心,却是对着李研道,“来。”
“是,王爷。”
陆则琰展信的角度极佳,苏果偷偷瞄一眼就能看见,她纠结了会儿,还是忍住了,反正多半是正事,再说军中到处是机密,她可不能做对不起大人的举动。
齐篷篷却比她直接,探着脑袋就问,“王爷,木锋说的啥?”
李研冷声斥他,“齐副将,王爷的事也是你能问的?”
“就问问,王爷不爱说就不说,你烦不烦啊,我就赢了你这次,你净给我挑刺儿。”
“要不是塔木王子有事拦下我,你以为凭你的小队,能胜我们?”
两边队伍水火不容惯了,嘈杂的争论声一触即发,陆则琰抬头,长眸左右点了点两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没甚么,木锋约了子时,大意还是想把他的继妹推给本王。等明日演阵的时候,你们叫赵乐箫过来陪他。”
“卓将军的外孙儿?”
“呵,他们想求卓岚山出兵,烦他的孙子去,天天闹着送本王女人有什么意思。”
“哎哟,王爷,都送了几天了,要我说,睡就睡呗,送上门来,不睡白——”齐篷篷腿边忽然被李研用石子踢了下,他接收到了几对白眼,挠了挠头,终于想起了苏果还坐在王爷身上呢,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陆则琰感受到怀里的女子一愣,跟泄了气的的河豚似的,他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
片刻后,齐篷篷忽然咦了声,“王爷,您的九旒旗呢?”
既是插旗,自然得有旗子,齐篷篷和李研深知王爷的水准,此番是为新来的孩子们讨个便宜看看风采,九旒龙旗也是其中一部分,可是王爷那么早来,如何没插旗。
苏果本来蔫儿蔫儿的,听到这句莫名打精神,对哦,她与大人来了那么久,大人也没别的动静呀。可是,九旒旗,分明没听过,怎的那么耳熟。
她不禁开口询道,“九旒旗是什么样子的?”
在场的不止苏果好奇,小兵们也是扯着脖子愿闻其详,齐篷篷最是喜欢这种风头劲,干咳了两声,“你们没听过古文‘锦罗与金银。龙旂垂九旒’?”
“老话说的好,涂金银镶边,九条垂珠旒,珠有十二颗,颗颗映锦罗。”齐篷篷背完这两句,立马现出了原形,“反正忒好看,寻常机会你们见不着。”他还有句话没说,虽然诸侯王族皆有龙旗,但龙旂九旒,乃天子之旗,在他眼里,摄政王是妥妥当得,只凭王爷想不想罢了。
另一边,苏果终于明白了她为何觉得熟悉,这形容,不就是她裹在身上的那块风旗么!
是,那风旗编织精致,但她满以为大人用的物件皆是如此,没成想竟然是象征摄政王的龙旗大人要是知道现在裹在她身上当裹胸的粗布,怕是得气疯。苏果心中一紧,装作不经意地捉了捉领口。
大家被齐篷篷说的很是期待,直勾勾地看向陆则琰,但见他装模作样地翻了翻马袋,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想来是上山时,被绿珥颠进了山崖。”
稍有议论声,李研朗声笑道:“王爷于栈道英姿飒飒,哪是物件可比。按此事论,不可惜,不可惜。”
众人确是心痒想瞧,但掉了也没办法麽,话说回来,王爷突然这么好脾气的解释,老兵都有些不习惯这当中只有苏果很清楚那件龙旗好端端地穿在她身上,她还想回营帐偷偷放回去呢,大人这么一说,她是不是得留藏着这面旗子。
哎,她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事儿
苏果硬着头皮,小声靠着陆则琰,“大人,兴许也没掉,若是回去找着了”
陆则琰扬眉,明知故问,“哦?本王走之前看了眼,帐内没有,你是瞧见了,在哪?”
苏果慢吞吞地摇头,“没有就是,猜猜。”她现在可不能说,不然万一王爷派人奔回去找,还不是扑一场空。
有一骑兵想了会儿,“不会是被人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