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下水,但奴婢与苏公公,还隔着这么———长的一块河石。”
苏果觉得李荃好生奇怪,他们是靠的不近,但哪来河石啊,为何要骗大人,不过她现在不敢说话,自然也不会开口。
陆则琰到此时才脸色稍霁,眼看苏果还在微微打着寒颤,他也无心滞留,“下不为例。”
“奴婢谢过王爷。”
李荃很清楚,摄政王看在苏果的份上,自然不至于真要他的命。只是他不明白,他和苏果皆是太监,一道下个水怎么了。
跟安洛似的,以前一听他想带果子去混堂司,就急的骂他。
李荃拍拍身上沾的泥,起身看向两人骑马渐远的背影,撇撇嘴心道:真不懂他们。
难不成,苏果还是女子么。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写,所以一直在前后的修,抱歉哈。
◎“阿嚏!”◎
四周群岭巍峨,山峰挺秀,石径盘旋,奔腾的马蹄却如履平地,毫不颠簸。
苏果畏高怕冷,身上披着从马匹侧袋里捣鼓出来的厚布风旗,于领口处扎了个小揪揪,双手则小心翼翼地攥着陆则琰的腰臂,生怕自己掉下去。
“大人,前面是不是就要到营地了。”苏果一开口,鼻尖满满是青铜铸器特有的土锈味,闻的她胃腑泛酸。
张牙舞爪的可怖面具后面,发出的声音却是温温柔柔,半点都不相衬。
大概是她说话细弱被吞没在风里,陆则琰似乎没有听到,苏果便按捺不住微微起身远眺,果然,离得愈近愈能看清地处半山腰的营寨。
营寨是宫里派工匠凿出的平地,崎岖的山面铺了层碎石勉强找平,很是粗糙。大大小小的白帐约莫有二三十个,离之不远的山林深处,兵刃既接的动静不断传出,当是在操兵练阵。
高哨台上守卫兵士,手持笔直的长枪,一左一右,远远见到陆则琰骑马而来时,便整齐划一单膝跪地,目不斜视地放行。
摄政王的营帐处于尽头最深处,蓬顶支柱以三根朱色粗圆木,铁索勾拉成的中心向外架出道道横梁,再铺上布幔,内外浇涂桐油,最后垂地的部分则分别敲上竹钉,坚固程度比起砖墙宫殿,竟也不逊色多少。
陆则琰动作利落地抱着苏果翻身下马,他瞥了眼右侧跟了他许久的暗影,挑走了苏果的面具,将她轻轻往前一推。
“进去等着我,这里不可乱跑。”
“是,大人。”
苏果不用问都能猜到大人还有事要办,他既穿着铠甲,不远处又在操兵,大人定然是要回去督军的。
二人平日里稀松平常的对话,守门的两个侍卫听完瞳孔震了又震,视线相撞之后不约而同地往两边错开目光,彼此心照不宣:他们见到了,见到了!这个就是王爷传闻中误闯狩猎圈的男宠啊!
苏果哪里晓得路人的腹诽,向两人轻轻颔首之后,便走进了营帐。
帐内陈设比她想的还要简单,几张竹制案台和扶手椅,一张纱罩矮床连着数跟木架,连她本以为会有的暖炉薰笼都瞧不见。
“阿嚏!”
苏果从小养的好,体质并不弱,但也禁不住裹着湿衣几个时辰,再加上内里裹胸布贴着胸背,就怕继续下去,在山里得了温病。
她掰扯手指,算了算现下是巳时,大人若是去操兵,少说也有一两个时辰才回来,那她是不是可以先脱了衣衫晾一晾,反正大人的帐篷,也没有别人敢进来。
“阿,阿嚏!阿嚏!”
苏果的颞颥穴突突地跳,她再顾不得许多,绕到床前解开襟领,将束腰并着褪下的外衫裹布一件件抻开,铺在案头和木架上,紧接着钻上床,用软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