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告诉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她好像只需要活着就好,可在吃人的皇宫里活着,真的太难了啊。
苏果站在甬道尽头,看着不远处的冷宫笼着细雨,鸦青色的长檐像是蒙上了白雾,和她一样安静而落魄,心里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大人说的没错,她活的真的不如一只狸猫。
“苏果!果子!”
苏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骤地听人叫唤,茫然地循着方向转过头,李荃气喘吁吁朝她奔来。
苏果的袖袍拭过眼尾,勉强笑着问道,“李荃,你怎么来了?”
“是,是王公公来了,带了人——来要人——”
李荃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苏果听的糊涂,反应过来时心头猛跳,她拉过李荃的袖子,声音发抖,“冯青这么快就来了?”
怎么会那么快,她还想着至少得过两天,冯青竟然现在就来抓她了。
李荃终于顺了气,连连摆手,“不是冯青,是尚膳监!大总管他直接来了!”
作者有话说:
摄政王给鱼的方式:给她膳房!
◎“给她吃点鱼罢。”(捉虫)◎
今日的监栏院,与往常相比更要安静的多。
摒除了闲杂人等,王公公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方元顺身后。
方元顺慢悠悠打量了眼四周简朴的灰墙土垣,倒是和几十年前没什么两样,当时他也是从这小小的监栏院里被镇北王挑出去,一跟就跟了几十年。
“德安,你方才说到哪儿?”方元顺撑着墙,回头看了王德安一眼,他在尚膳监里吃好喝好,模样比年轻时宽了两倍不止,唯有口音还是带着老家戍北的味道。
王德安弯腰笑道:“元顺爷,德安就是好奇,您老咋看上守门这个小子了。”
宫里凡是品级高的公公,亲近的后辈们都习惯喊声爷,一来是表示尊敬,二来也是为了拉近距离。当然,近乎也不是人人都敢套的,王德安毕竟在宫里十年,也曾跟在方元顺手下一段时候,是以才敢这么喊。
“可不是摘选那日合了眼缘么。”方元顺笑呵呵地边说边走,坐上了院中的石凳,王德安立刻抬起桌上茶盏,沏了杯茶奉上去。
“年纪大了,也想找个干儿子,以后好照应。”
王德安闻言有点惊讶,方元顺五十好几,进宫时年纪就不小,后来不知怎的跟了摄政王的父亲老镇北王。他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没脾气,想做他干儿子的太多,但他从来就没松口许一个,没想到这新来的小太监运气这么好,不过
“元顺爷,有个事儿德安还是得跟您说,苏果这个小太监,是冯青冯公公预下的,前两日还与我提起要调回内官监,您看”
方元顺笑笑,吃了口茶道:“嚄,冯青是李让的干儿子吧,那件事我听说了,你不用放心上,李让不会跟我计较这个,我会去说道。”
“谢谢爷。”王德安就是等这句话,他可不想为个小火者得罪哪边的人。御马监的李让手握重权,而尚膳监的方元顺,则是摄政王的人,他当然更加不敢怠慢。
“元顺爷,德安托人从戍北带了点延边的茶过来,想孝敬孝敬您老,您看”
方元顺听了话了然道:“怎么,印绶监里做的不爽快?”
“嘿嘿,哪敢瞒着爷,事情是这样”
两人闲聊一阵,苏果终于和李荃小跑着赶至院内。
“镇日乱跑,面子大了要,总管公公等你了是不是。”王德安笑着嗔骂两句给方元顺听听,苏果以后就是方元顺的人,他自然不会真的计较这种虚的。
借着他这句,苏果正好跪下行礼认错,李荃则被王德安皱着眉赶到身后。
“苏果参见总管大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