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己则乱!四个字如醍醐灌顶一般令公孙策瞬间清醒过来,难以对自己亲近的人出手,确实是自己的软肋,不过,人之常情么……
看到公孙策面上的内疚之色渐渐淡去,睿智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展昭暗中松了一口气,公孙先生是太聪明了,一旦钻入牛角尖就很难摆脱出来,聪明人的弊病啊……担忧一旦过去,疼痛便自然而然的清晰起来,心口又猛的刺痛了一下,为了避免公孙策担忧,展昭面不改色,手下用力,想抓住什么转嫁这份难以压抑的痛苦,不想却摸到了一张皱成一团的信笺。展昭好奇的展开信笺,看到的是包大人熟悉的笔迹。
“唉,”看到展昭已经将东西拿到手上,公孙策这才想起了那封麻烦的信,刚才着急神伤之下,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小昭,你怎么看。”
展昭平静的将信笺还给公孙策:“先生,我们必须尽快回开封去。”
“可是,”公孙策担忧的说道,“你的身体……”
“展昭已经没事了,”展昭深深吸了口气,身体好像轻松多了,只是胸口还有点闷闷的,“只是,玉堂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的身体状况不知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赶路……”白玉堂的毒伤需要自己的医治,至少这半年之内,他二人,是谁也离不开谁的……
公孙策心中暗叹,其实白玉堂的身体可比你强多了,真不想让展昭这般辛苦,可是,包大人那儿……
“此事当同尚先生商议,”公孙策觉得有必要取得尚风悦的帮助,“学生这就去找尚先生和卢夫人他们。展护卫你好生歇息……”这第二个月的炼药还没开始啊……那位脾气古怪的医仙大概又会生气吧……
公孙策离开后,展昭慢慢抓紧了身下的褥子,疼痛依旧,但已然无法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任何影响。大人……窗外漆黑一片,太阳,什么时候才会升起来呢……
出乎公孙策意料之外的是,尚风悦听到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后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眉头微皱,半晌不曾言语。他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公孙策差点以为他又睁着眼睛睡着了(此人有此前科)才淡淡道:“随他吧。”说完找出一个药箱交给他,“施术前需用烈性白酒清洗。”公孙策打开一看,原是那种药炼药所需的种种事物,包括那个每每让公孙策心疼的磁钵和银刀……
到白玉堂处时,他正和徐庆大快朵颐……原来这白老鼠也有将近一个月毫无食欲,吃啥吐啥,服过尚风悦晚上让人送来的那碗绿莹莹的汤药之后,好不容易觉得有些饿了,又不喜欢卢夫人那些药膳,徐庆乐呵呵的瞒着大嫂跑去弄了五弟平日喜欢的食物,也不知者荒郊野外的,他上哪儿弄的这些酒菜。公孙策恍然大悟,种种情形原是药性所致,想到房内那隐忍的青年,心中思量自己也该弄些清粥小菜冬瓜煲汤去喂猫了。
当听到公孙策的消息后,两人对即将离开药王谷欣喜不已,他们都是跳脱的性子,尤其是白玉堂,让他窝在这荒无人烟的闭塞之地一个月已经够他受得了,要真待上一年半载,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先生……”欣喜过后,白玉堂讷讷开口,“白天的事……”
公孙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说下去,展昭既然没事,有些事也就没有必要说明,毕竟,白玉堂也是关心展昭。
“那,猫儿他真的没事吗?”白玉堂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些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我看他脸色真的不好,先生可有仔细个他看看?这猫别的不会,隐瞒伤病的本事倒是没人比得上……”可不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猫儿穿得整整齐齐的官服下面,伤痕累累……
“真的没事,只是虚了点。”公孙策笑笑,“伤没养好,又累得很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我会给他好好调养的……”
白玉堂还打算问什么,一只白玉般的手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拖离公孙策身边。一个“疼”字还未出口,卢夫人那张恼怒的脸就将白玉堂的话语全吓回去了,白老鼠眼睛咕噜一转,瞧见耳朵红红乖乖站在一边的三老鼠,讨好笑道:“大嫂,大嫂,别拧。你五弟的身子还没好呢,哪里经得起……而且你这样暴躁会长皱纹的……”
“臭小子,你会经不起?”卢夫人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都能大鱼大肉的吃喝了,还经不起我轻轻拧一下……”手下用力。
“哎哟!”白玉堂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嫂,你真拧啊!我都难受一个月了,好容易想吃点什么,你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吧……哎哟,还拧?!哎哟,哎哟,大嫂,我错了,玉堂错了还不行么,大嫂……哎哟,大哥救命啊……”
“让你不听我的话,”卢夫人愤愤的再拧一把,将人丢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大老鼠,“当家的,带他俩回去,盯着老五把我熬好的‘十全黄连大补汤’喝下去!”
看着两只老鼠可怜兮兮的离开,公孙策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那个孩子也能这样调皮就好了,孩子就应该有个孩子的样子。当下简短的和卢夫人商量了一下明日启程所需的准备,收拾心情,回小院喂自家同样麻烦的小猫去也。
第二日,鉴于白玉堂的身体大有好转,众人决定服药从布有瘴气的小路离开药王谷,这条路较之另两条平坦易行,可以乘坐轻便马车。
在徐庆他们套车的时候,展昭看到了送出门来的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