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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页(第1页)

?温寒睁开眼,有些开心地站起身,刚想要和他说话,就看到远处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孟良川摘下墨镜,龇牙一笑:&ldo;我来了。&rdo;温寒下意识蹙眉。孟良川很郁闷:&ldo;温寒小姐,你怎么见到老熟人不高兴?你可别忘了,你几次死里逃生,不单有程牧云帮你,我也是出了不少力啊,&rdo;说完,还不忘摇头,&ldo;果然,对女人来说,长得好看比什么都重要。&rdo;她轻声喃喃:&ldo;反正,见到你总没好事情。&rdo;&ldo;……小姐,你一定要搞清楚,给你带来厄运的是你身后的男人,不是我。&rdo;孟良川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袋子,递给程牧云。程牧云接过去,走下石阶,半蹲了身子,打开小袋子,把里边的东西倒入河水中。&ldo;那是什么?&rdo;温寒轻声问,有种不好的感觉。&ldo;周克的骨灰。&rdo;&ldo;周克?&rdo;温寒失声,睁大眼睛看孟良川。孟良川:&ldo;对,就是那个把你从俄领馆带回到程牧云身边,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的骨灰。我本来想留在尼泊尔,让程牧云带回莫斯科安葬,没想到他让我拿来,撒到这里了。&rdo;这一定又是另外一个精彩的故事,孟良川猜。他甚至开始兴致勃勃的猜想,自己总跟着程牧云混,会怎么死?死在哪里?简直疯了,太他妈的让人兴奋了。太突然了。温寒头脑混乱,那夜在神庙里,自己给他剃度,难道那时候周克就已经……她想到,酥油灯微弱的光中,他眼观鼻、鼻观心的神情,他是在用剃度仪式为自己的朋友超度吗?程牧云将装着骨灰的袋子也丢入水中,从台阶走上来。&ldo;这河里也太多骨灰了,还说能让人安息,要我看,挤都挤死了。&rdo;孟良川并非佛教徒,说话也口无遮拦了些。&ldo;周克不信佛。&rdo;程牧云不太有表情地回答。不过,那小子很认真说过:老板你信什么,我就信什么。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想到,他说什么都不会回答,就只能将这些疑问一个个堆在心上。越下越沉。混乱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日暮西沉。那些年轻的祭司看到她情绪低落,问她,既然早上看了日出,要不要去看看每日的恒河祭祀?昨天她刚到,这些人没好意思邀请她,现在,倒是觉得她可以去看看。瓦纳纳西。这个城市她一个多月前来过。当时,晚上看着这些祭祀,只是匆匆而过。这河边太多的游客,太多的年轻艺术家聚集着,这是那时她的印象。当时看着这些祭司,她可没想过,一个多月会自己会故地重游,这次,是坐在这些当地人当中,而不是作为游客远远观望。她在看着祭祀活动。而那个女孩正在和程牧云低声聊着什么。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以至于孟良川开玩笑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几句。那个女孩,背对热闹的众人,眼睛红红地,用手背抹了抹:&ldo;听说骨灰撒在这河里,人能得到安息。不过葬在哪都一样,反正我也不能去祭祀。&rdo;程牧云垂眸,什么也没说。女孩子转着手中的戒指,一分钟后,利索摘下来:&ldo;我一会儿也扔进河里去,才二十六岁就丧偶了,也真是……臭小子害惨我了,当初说他比我小三岁,他非说女大三有多好,好什么,&rdo;女孩絮絮叨叨,过了会儿,问他,&ldo;你能破例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rdo;程牧云沉默了会儿:&ldo;有人泄露了他的身份。&rdo;在那个清晨,那个一楼小厅里,谁都以为那些人会先攻击程牧云,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周克的身份,周克来不及躲避,受了重伤。勉强跑出去时,孟良川正带着当地的警察们赶过来,那小子……又替孟良川挡了致命一击。虽然周克嘴上瞧不上孟良川,甚至心里也真是瞧不上,但没办法,都被程牧云认下来了,也就是他兄弟了。是我的兄弟的,都要死在我后头。这是所有跟着程牧云的人的最简单的想法。两个人静默站着,过了会儿,女孩忽然笑了:&ldo;她一直在看我们。女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喜欢你,那任何接近你的女人都会是情敌,表现的再大度也没用,这里,&rdo;女孩摸摸心口,&ldo;会不舒服。&rdo;程牧云回答:&ldo;如果连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孩都骗不过,你以为还能骗过其它受过训练的人吗?&rdo;这群人谁是什么身份,谁和谁都是什么关系,温寒不能知道。她必须身在一片迷雾中,到最后脱离都毫无察觉,这样对她最有利,也对程牧云身边的人最安全。祭祀活动到高潮,游客们开始鼓掌。程牧云走回到她身旁,女孩跟着他,坐在毯子上的温寒,挪开位子给他们。在众人面前,她依旧是他的妹妹,她端正坐着,尽量去忽视他另一侧坐着的女孩。程牧云一整晚都没和她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却在时不时和那个女孩低声交谈,面带微笑。她总想要和他说句什么,可心底的骄傲却不再允许,昨天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要求他&ldo;必须&rdo;和自己在一起,整夜躺在一张床上,甚至在他的引导下,用最大胆的方式主动和他缠绵。可好像,只要这个女孩出现。所有努力都会归为零。这里是热闹的祭祀,远处,天都黑了还有人在焚烧尸体。这里有她没见过的文化,异国让人的心无法安静。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看来佛祖还是觉得这个心愿太小了,早晨刚祈祷过,现在,就实打实给了回答。程牧云察觉温寒的情绪陷入了低谷,微微沉默后,继续低声和右侧的女孩子轻声闲聊。至于闲聊内容,谁都听不清。这里是个家族的庄园。当她第一次听到&ldo;咖啡种植园&rdo;,还以为程牧云会把自己带去乡下。现在发现,完全猜错了。她在瓦纳纳西认识的那些年轻祭司,是大学生,也是这个家族里的人。而据温寒此时面前的印度少女所说:&ldo;你不知道吗?你从没听你哥哥提起吗?天啊,他真是个低调的人。他是我大哥的同学,大学同学,在我大哥遭遇绑架时,曾救过他。他是我们家的恩人。&rdo;少女眼中有很隐晦的倾慕。当然被她藏得很深。她甚至会希望,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将她带离这个国家。虽然她有丰厚的嫁妆和三个很强大的哥哥,但她仍旧不喜欢事事要以夫家为天的男权社会。温寒没想到,他还读过大学。她起初没经历尼泊尔那些,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就是混社会的,后来混不下去,或者受了什么挫折就去当和尚了?后来经历过那些,她还是觉得他是混社会的……他应该出现在任何危险的地方。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破庙里,或者高原上,总之,就不像是能出现在正常地方的人。那个印度少女不被允许和陌生男人们独处,所以和她闲聊后,让家中仆人带她去了咖啡种植园。这是她初次近距离看到大片的咖啡树。工人们正在采摘果实。程牧云盘膝坐在一棵树下,捞出一把咖啡豆:&ldo;咖啡果实发育期很长,这种小粒的需要8到12个月,当年可采摘,有些中粒、大粒的就要明年了。需要耐心。&rdo;身边,女孩哦了声,轻声嘟囔:&ldo;要前一年种,后一年收吗?那我肯定不适合种咖啡,周克就说过,我最缺耐心。&rdo;程牧云微扬起唇角。女孩这才仰头看到温寒,笑了:&ldo;我总觉得我们见过很多次,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很不方便。&rdo;温寒摇头,轻声说着,看箩筐里的咖啡豆:&ldo;别告诉我,他说过,我什么都不能知道。&rdo;女孩继续笑:&ldo;没那么严重啦,你叫我周周好了。&rdo;又是姓周?温寒点点头。周周说完,又去指远处走来的三个男人:&ldo;他们你也见过吧?&rdo;温寒刚才走过来,就留意到了他们两个并肩而坐的人,此时才注意,远处在咖啡树中还有人。面容白皙有些女相的男人戴着帽子,不就是车站的假喇嘛?他身旁的少年她当然认识。还有个戴着蓝色金属框架眼镜的男人,温寒也记得,那晚在山谷就是他叫出周克的名字。周周笑,看三个男人:&ldo;你们好,我叫周周。&rdo;&ldo;付明。&rdo;假喇嘛说。&ldo;小庄。&rdo;少年说。&ldo;陈渊。&rdo;眼镜男说。&ldo;全这么难听,肯定都是假名字,&rdo;周周笑,继续好奇地问程牧云,&ldo;你刚才说,每个咖啡果里都有两粒咖啡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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