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点疼,忍忍。”容籍道。
纯虚之体坚韧无比,哪是那么容易在其中塑造灵脉的,须得有灵力够高控制够精准的人将她这一具灵体打碎,再以通心草的根茎为载体造一条经脉。
人体内经脉错综复杂,要想用高级灵诀就更是要调动起体内许多细枝末节的小脉络,这一步打得越碎,柔韧的通心草进入她体内时才越不容易偏离。
容籍不忍她疼,却更不忍她出一点差错。
谢灵蕴却不知道这些,她痛到极致甚至没听清容籍在说些什么,只迷迷糊糊听到什么“有点疼”,听得又气又委屈又想骂人。
这特么要是有点疼,那她以前感受过的疼痛都不叫疼了好么!
谢灵蕴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她身下躺着的这张寒玉床,她感受到的疼痛还会放大许多。
不知煎熬了多久,久到谢灵蕴都觉得自己已经失去神智,甚至忘了自己是谁时,一股清凉的感觉流进了她的身体里。
仿佛河水淌过被岩浆肆虐过的地面,温柔而舒缓地将她身上破裂的一处处治愈,为她带来新的生机。
她睁开眼睛,感受着灵力如今在自己身体里沿着“经脉”运转,而她的身体依然与之前一样可以吸收灵气。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坐起身施展个灵诀,却发现自己仍被死死困在寒玉床
上。
“?”
她抬头用疑惑的小眼神看向容籍。
容籍站在床边,因为原本屋里就不算很亮,他如今又背着光,谢灵蕴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有不适?”
“没、回师尊,并无不适。”
“如此,那便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她不是就塑个灵脉么?
谢灵蕴刚要发问,便见容籍的手轻轻落下,伴着好闻芳草气息的接近,她的视线被遮住,意识也再次归于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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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似乎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漂浮。
这海宽阔神秘,无边无际,却不曾让谢灵蕴感到一丝畏惧。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化成了一叶扁舟,而这座大海是孕育她生命的摇篮,保护着她,将她送到该去的地方。
似乎有微风拂过,风中带着一股好闻的芳草香。
谢灵蕴觉得熟悉,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索性便不再去想,只认真享受这自由畅快的感觉。
只是这风虽然没有恶意,却逐渐改变了谢灵蕴的处境。
它将谢灵蕴吹离原处,吹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平静的海上开始涌起浪潮——
谢灵蕴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这风将她向前吹去。
风势很急很凶,可她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悲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