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没得吃了,就大批大批死去,牛羊死了,人也没得吃了,也大批大批的死去。还幸存的人,不得不迁往更远更寒冷的地方。”费云扬趁热打铁,道:“牧民和牛羊原本是草原上的居民,妖兽是草原上的掠食者。掠食者死了,本以为居民们可以安居乐业了,结果反而饿死了更多。”
“如此一看,妖兽倒成了万里泽地的守护者。”费云帆不无感慨道。
孙元珍也理解了,虽然点头称是,但是还是问:“这和‘费’‘明’有啥关系?”
费云扬扶额笑道:“跑题了,跑题了。我原本想说,‘费’和‘明’,就是费解和明白也是一对对立统一的关系。古人云:‘人若不学便不知义’;同时又云:‘人生烦恼识字始’。”
“那到底是该读书呢,还是不该读书呢?”
“当然要读,而且要学会带着想法去读。就像刚才说的牛羊与妖兽的关系,不能放任妖兽肆虐,亦不能尽屠而后养羊。要保持平衡,只有平衡了才能大道圆满。”
费云扬花了很大的功夫给费云帆和孙元珍讲解“费明”内涵的深意,老两口仍似懂非懂。
“大音无声,大象无形,大道生于天地,运行日月,长养万物。有清有浊,有动有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费云扬似有所悟,盘腿在大树下打坐起来。
老两口见怪不怪,倒是欣喜家中有个读书之人,不作他言,又继续除草施肥去了。
没过多久,费云扬睁眼,不好意思的跟上兄嫂,在地里一通忙活。三人忙至日落西山,这才收拾了工具,挑着担子回到院中。
三人回到自家院中,见到燕秋不顾身体的虚弱,正在忙活着准备晚餐。婆婆孙元珍快步上前,夺过燕秋手里的擀面杖,佯怒道:“你这是要村里的人都戳我的脊梁骨啊,说我虐待媳妇。”
燕秋喊着娘,解释着身体已经无恙,小石头也已经睡去,闲来无事走动走动。
孙元珍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见地里的活计,便一时忘了自己要及时回来照顾儿媳。毕竟儿媳昨天才生产,今天下地仍需要人搀扶,心中自责更甚。
费云帆此时收拾好了农具,打了盆水,洗干净手,接过擀面杖,说道:“你先扶秋儿进去休息,今晚的面条我来做。”
费云扬也说道:“秋儿,你快去好好休息,这一个月不得受风,一定要护好身子。”
燕秋嘴上应道:“娘亲、爹爹、二爹,农家媳妇,身子骨硬朗,不打紧的。”
“不行,不行,快回去!”孙元珍不听解释,拖着燕秋就往屋里走。
燕秋毕竟身体尚虚,需要恢复,也吃不住多大的力气,被婆婆架着回了房间。
不多时的功夫,费家两个老兄弟便准备好了晚上的饭食。晚饭很简单,两盘菜,一盘是自家地里种的普通青菜,另一盘是费云扬从山中采来的菌菇,放了蒜清炒的;另外是四碗结结实实的手擀面,热气腾腾的。
孙元珍将其中一碗手擀面端到燕秋面前,说:“现在不能吃太咸,娘只给你放了一点,你尝尝,淡不淡。”
燕秋看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三个长辈的碗。自己的碗里,爹爹在面条上窝了个蛋,周围围了一圈自家腌制的腊肉,腊肉的油脂晶莹剔透,和在面汤里好像马上就能化掉一般。而另外三个碗里没有这些,只是清清淡淡地撒了些葱花。